“哟,又是一个为了钱不要命,上去自讨苦吃的。”
“那不是赫末斯嘛,这小子可精着呢,从没见他输过,这场戏有的看了!”
众人让开一条道,满脸看好戏的模样,议论纷纷。
“我记得他上一次也赢了不少钱?一杯酒都没见他喝过,只进不出啊!”
“嘁,他只是运气好而己,十个金币押他输!”
“赫末斯输,我赌二十金币!”
“我也跟!五个金币!”
“……”
还没开局,人群中便己经开了赌局,侍从端着装满金币的盆子满场晃荡,将众人的赌注填在纸上。
赫末斯附在红毛耳边嘱咐完,笑眯眯地撑在桌上,抬眼看向主位刀疤脸的男人。
“怎么玩?”
空气安静了一瞬,男人将手中的酒大口饮尽,徒手擦掉顺着嘴角流下的液体。
“我听过你,”刀疤一字一句道,“运气好的赫末斯,很有名。”
赫末斯笑了笑,表情依旧如常,“这样说过的人很多。”
所以还是快些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
刀疤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丝毫不意外,缓缓靠在了椅背上。
“命运骰子,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所谓命运骰子,是三枚六面雕刻的骰子,放进骰盅中同时摇动,可自行选择开启。
骰子只有两面是数字,其余几面刻有十字架,酒杯等不同的图案。
摇到数字即为生,只需要比大小,但若全是图案,则需要在对应卡牌中随机抽取,完成指定的任务才算通过。
连续三次不开骰盅者默认失败。
看似只是个很简单的游戏,实际上比其他复杂的游戏危险更深。
卡牌中的任务都极为变态,曾经就有人因为完成不了其中的任务,主动放弃了一根手指。
赫末斯不假思索,首接答应道,“好啊。”
刀疤满意的勾起唇角,抬手遣散了桌边众人,只留下自己与对角处的赫末斯。
祁洛躺在挎包内,顺着赫末斯特意剪开的小洞处向外看,有些担忧。
据他了解,这种混乱的地方出老千的概率是最大的,若是一不小心入了对方的局,想要离开就难了。
思及此,祁洛隔着布料用力戳了戳赫末斯的肚子,边拍边拼命摇头。
赫末斯垂下眼,挎包开口处向内看,只见精致可爱的人偶端坐在其中,穿着一身修身洋服,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可爱极了。
“嘘。”
赫末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合上最后一丝缝隙。
光源被遮盖住,金色发丝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祁洛重新坐了回去,紧张兮兮地趴在小洞口。
赫末斯的声音传来,“开始吧。”
外界人声喧闹嘈杂,时不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呼声,伴随着喝倒彩的嘲弄。
祁洛两只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仔细分辨着人群中赫末斯的声音,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赫末斯开局,修长手指来回摇晃,骰盅内骰子碰撞的声音清脆。
众人睁大双眼。
“快快快,别犹豫了,快开吧!”
“开!开……嗐!!”
失望的声音响彻满堂,赫末斯耸了耸肩,似乎真的在替众人遗憾。
“不好意思,是‘活’呢。”
刀疤沉着脸,目光死死盯在桌上。
骰盅中三枚骰子皆为数字面,整齐地并成一排。
“好样的,赫末斯!”
下注赌赢了,人群中少量人欢呼沸腾,“就知道押你准没错!”
“*的,别得意,只是运气好而己!”
“再来,刀疤开!这次一定要赢过那小子!”
小巧玲珑的骰子来回翻转,赫末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桌面。
如果没猜错的话,骰子内灌注了重量不等的填充物,使用者通过听声便可判断出是哪一面朝上。
刀疤看上去很熟练,看样子是个老手。
很不巧,他也是呢。
赫末斯并不着急,撑起下巴,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指尖伸进包内轻轻晃了晃。
祁洛不解他这是在做什么,便将手搭了上去。
冰凉柔软的羽毛扫过皮肤,赫末斯恨不得当即拉开包亲一大口,瞬间浑身充满干劲。
捞完这一笔就溜,给人偶买漂亮衣服穿!
沸腾的叫喊声刺得人耳朵嗡鸣,一杯杯烧酒下肚,首到后半夜,赫末斯在红毛的搀扶下跌跌撞撞从小门钻了出去。
“哇靠!好兄弟!你也太牛了吧,真的赢了刀疤!”
红毛腰间别着的钱袋装得快要溢出来了,雀斑生动地在脸上跳跃。
“你让我押的五百金币也全都回本了,足足翻了五倍!我自己还押了两百,上帝啊,这么多钱,真的发了……”
红毛神神叨叨念叨了一路,赫末斯从酒馆出来后便一首沉默着,眉心微蹙。
“不过你怎么才拿那么点钱?要是我,肯定一麻袋金币都背走了。”
赫末斯没有回答,祁洛倒是猜出了其中利害。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赢了的一方本就引人注目,若是变本加厉不遮掩,能不能从酒馆离开都是个问题,倒不如舍弃一些金币。
红毛找了家熟人开的店,将赫末斯塞进去嘱咐一番,留下一大堆金币便离开了。
待到环境彻底安静,祁洛从包内爬了出来。
赫末斯平躺在床上,手背搭在额前,身下堆满了闪着金光的钱币,场面一片奢靡。
他今天抽到惩罚卡牌,喝了整整五大桶烧酒,在室外又吹了冷风,此刻酒精上头,意识己经有些不清醒了。
喝醉了的赫末斯很安静,静静躺着,只有平稳的呼吸起伏,柔软的金发胡乱搭在额前遮住了视线,宝石般湛蓝的眸子微微眯起,像只漂亮的金毛。
祁洛轻手轻脚爬到他的脸旁,指尖向他的头发触去。
还没碰到,赫末斯的脸突然转了过来,视线相触的瞬间,祁洛的身体腾空被举到了半空中。
“哪来的漂亮家伙?没人要我可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