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赵白和舒婷来到办公室,已经四个多月了。这四个月,像是一场悄无声息又绮丽斑斓的梦,丝丝缕缕都缠绕着我的日常。每日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我便满心欢喜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迫不及待地开始为赵白精心准备早餐。这已经成为我每天最期待、也是让我能够早早起床的最大动力。
赵白曾经好奇地问过我:“为什么总给我带早餐呢?我姐姐有时候也会给我准备。”
当时,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郁闷,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哎呀,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咯!只是我自已习惯早起而已,每次路过早餐店的时候就顺手一起买了呗。”然而,我猜想以她聪明应该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简单的解释?也许她和苏婷想法一致,我在帮身边某个朋友追她。
此后,每当赵白想要付给我早餐钱时,都会被我敷衍过去。我总是笑着摆摆手说:“别这么见外嘛,这点小钱算什么呀!能和你一起分享早餐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啦。”看着她那略带疑惑却又有些感动的眼神,我知道自已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中午,组队打游戏让我和赵白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渐渐地,接送她上下班成了我雷打不动的习惯。我留意着平常她闲聊时顺口提到喜欢的零食,那些薯片、果脯、小蛋糕,全被我偷偷藏进购物车,再借苏婷之手送到她面前。
只是,这四个月的时光悠悠走过,她的感情的话题却始终被我遗落在角落里,不敢轻易触碰。下班途中,车水马龙里,我俩经常沉默着,能聊的,仅剩下办公室里鸡毛蒜皮的琐事。
今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赵白突然走到我的桌位旁,敲了敲桌面说:“晚上公司领导要带我出去吃饭,看来今天你得独自回家咯。”她笑语盈盈,我却瞬间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满心的失落咕嘟咕嘟往外冒。我挤出一丝笑意应着,心里却百般不情愿,一想到她要去应付那些酒局应酬,焦虑就啃噬着我的心。
中午打完游戏,赵白快速走向洗手间。我起身到处活动,在洗手间的过道处眼角余光瞥见她站在镜子前,掏出化妆包。只见她手法娴熟,粉底轻轻打在脸上,眉眼勾勒,唇色晕染,不一会儿,妆容明艳动人起来。我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得有些出神,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爱慕。
“裴凌,我这个妆容很难看吗?你干嘛呢,站在我后面盯着。”赵白冷不丁出声,把发呆的我拉回了现实。
我赶忙回应:“不是不是,挺好看的,很衬你的肤色。”
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笑意漫上脸颊:“真的?”
我狠狠点头:“真的很好看。”她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化妆品。
我忍不住问:“不是晚上才出去吃饭吗?这么快就开始打扮自已了。”
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领导通知是下午提前去,好像约了不少人呢。”
我没再多说,默默回到办公室,瘫在我的板凳上,脑海里全是刚刚赵白浓妆艳抹的模样。越想越慌,万一她喝多了,在那些人堆里受了委屈,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那种心爱的宝贝即将被人抢走的无力感,疯狂攻击着了我的心脏。
下午,阳光变得有些慵懒,斜斜照进办公室。我正对着电脑文档发呆,瞥见赵白拎起挎包路过我们办公室,脚步匆匆迈向电梯。我起身追到电梯口,只来得及看到电梯门缓缓合上。转身立马走到窗台,正好瞧见赵白小跑着钻进一辆商务车,车子扬尘而去。
“在看什么呢?”苏婷不知啥时候站到我身旁,伸手拍了我一下。
我缓缓转头,犹豫片刻问她:“赵白去哪里吃饭,你知道吗?”
苏婷耸耸肩:“这还不容易知道?问一下秘书室就行,怎么,今天一个人回去不高兴啦?”
我瞪她一眼,她立马举手投降,笑嘻嘻说道:“放心,这个交给我。”
没一会儿,苏婷风风火火跑回来,晃了晃手机:“看短信,地址我发给你了。要是担心赵白吃饭出什么岔子,这可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时机,去下面等着呗。”
她这话倒是点醒了我,本就在心里盘算的事,此刻愈发清晰。下班后,我骑电动车回了住处,洗了个热水澡,试图冲散满心的郁闷。换了身利落干净的衣服,我打车前往苏婷给的地址。在酒楼对面找了一家奶茶店,挑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眼睛紧紧锁住对面酒楼的楼梯口。
时间缓缓流淌,店里客人来来去去,天色渐渐暗了。我一杯接一杯喝着奶茶,眼睛一刻也不敢挪开。终于,几个小时过去,楼梯口有了动静。赵白脚步虚浮地出现,身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伸手扶着她,她是满脸抗拒,一个劲儿推开。我瞬间恋爱脑上头,起身以百码速度冲过马路。
“赵白,我来啦!”我大声呼喊,赵白闻声转过头,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大声地说:“你怎么这么久?”那领导瞧见我,满脸惊讶:“裴凌,你怎么在这儿?”
我脑子飞速一转,编起瞎话:“我刚加班完,住赵白楼下,顺道来接她一起回去。”说完,我赶紧一把赵白从那人手里拽过来,跟领导匆匆道别,扶着赵白上了路边拦的车。
车上,赵白靠在我肩头,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脖颈,带着淡淡的酒气。我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暗暗发誓,往后,我一定要得到她,只是这藏在心底的暗恋,不知道何时才能鼓足勇气说出口?车子在夜色里疾驰,我的心,也在情潮里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