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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镜中众生相

选角大厅的地砖在顾昭昭脚下裂成数据碎片,每一步都踏碎一块凝固的演员表情: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更多的是麻木的面无表情 —— 那是梦想被系统吸干后的模样。她握紧烬火之誓,剑刃上跳动的七千二百点微光,正是齿轮之主临终前托付的灵魂碎片,此刻如萤火虫般悬浮在她身侧,照亮前方三条岔路。

第一条岔路:迷雾森林?幻术回廊

入口处的雾气中浮现出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子,鬓角别着褪色的绢花,正是《烬芳华》里被删掉的 “旧上海歌女” 角色。顾昭昭认出她是三年前突然退圈的女星柳如烟,现实中因拒绝资本潜规则而销声匿迹,此刻却在数据世界化作 “迷雾之主”,眼瞳是空洞的数据流漩涡。

“小姑娘,” 柳如烟的声音像浸了水的胶片,“你闻见玫瑰香水味了吗?他们说只要我陪投资人喝杯酒,就能演女二号……” 话音未落,雾气化作无数透明手掌,每只掌心都映着娱乐圈的潜规则画面:导演的保温杯里藏着合约,制片人办公室的暗门,试镜室里突然熄灭的灯。

顾昭昭启动 “角色降临?王秀兰”,剑刃染上血色黎明的晨光。那些透明手掌在触及剑刃的瞬间发出哀鸣,露出掌纹里刻着的编号 “挑战者 199”。“他们拿走了你的记忆,却留下痛苦的片段,对吗?” 她的声音比雾更冷,“但你记得自己第一次上台唱歌,裙摆扫过舞台的红地毯,那才是真实的你。”

柳如烟的旗袍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机械拼接的躯体,胸腔里卡着半张泛黄的乐谱 —— 是她现实中未发表的原创歌曲。“没错…… 我唱《星芒落》时,台下有个小女孩哭了,” 她的机械下颌发出咯吱声,“后来那个小女孩成了你的粉丝,对吗?”

顾昭昭的呼吸一滞,想起五年前便利店的女生,想起新手任务里第一个为她流泪的观众。烬火之誓突然爆发出强光,将迷雾之主的机械躯体震碎,却在核心处留下一枚刻着 “199” 的乐谱碎片,碎片上浮现出一行小字:“系统每吞噬 100 个灵魂,现实中就会诞生一个‘顶流’。”

第二条岔路:星芒荒原?数据坟场

荒原中央矗立着青铜巨碑,上面刻满了 “挑战者编号”,每个编号对应一座墓碑。顾昭昭的星轨探测器突然发出悲鸣,碑后走出一个穿导演马甲的男人,腰间挂着陈墨同款保温杯,却长着一张没有五官的数据流面孔 ——“坟场之主?挑战者 501”。

“顾昭昭,” 他的声音像无数人重叠的低语,“知道为什么你能觉醒系统核心权限吗?因为现实中的资本需要一个‘完美容器’,既能吸收底层演员的执念,又能向大众贩卖‘努力成功’的童话。” 巨碑突然分裂,露出里面关押的无数透明人影,正是选角大厅里定格的演员瞬间。

顾昭昭激活 “数据洞察”,看见男人的核心是一团扭曲的合同文档,每页都签着 “自愿成为星轨系统永久燃料”。“你是第一个发现系统真相的导演,对吗?” 她想起陈墨在试镜室说的 “用命演戏”,原来早在五年前,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数据收割游戏。

“没错,我想拍一部揭露真相的电影,” 男人的数据流面孔终于浮现出五官,是陈墨年轻时的模样,“但他们删除了我的现实记忆,让我在数据世界永远重复‘选角 - 淘汰 - 收割’的循环。你看这些墓碑,每个编号都是被系统吸干的演员,他们的梦想,都成了资本账户里的星芒值。”

烬火之誓的剑刃划过巨碑,青铜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某娱乐公司账户定期接收 “星芒值兑换的现实货币”,金额与娱乐圈顶流的片酬完全吻合。顾昭昭突然明白,齿轮之主说的 “系统本身是 BOSS”,其实背后是现实中贪婪的资本,他们创造虚拟世界,用 “成功梦” 诱捕演员,将失败的灵魂转化为数据燃料,再用这些燃料捧红新的 “顶流”,形成永动的利益链。

“去星芒荒原尽头的‘数据熔炉’,” 陈墨的虚影在崩塌前塞给她一枚齿轮,“那里连接着现实世界的服务器,你的妈妈…… 还有沈砚,都在现实中试图切断系统链接。”

第三条岔路:机械之城?记忆回廊

最后一个 BOSS 在齿轮废墟中等待,是穿着《永夜启示录》戏服的沈砚,却戴着与 “零” 相同的机械瞳孔,胸口嵌着顾昭昭熟悉的星轨纹身 ——“机械之主?挑战者 001”,系统的第一个实验体。

“昭昭,” 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温润,与现实中抽烟时的沙哑判若两人,“还记得试镜室的雪吗?那时我就知道,你会是打破循环的钥匙。” 机械瞳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封存的记忆碎片:现实中的沈砚在实验室醒来,发现自己的人生被系统篡改,成为监控顾昭昭的棋子。

顾昭昭的星轨纹身剧烈发烫,她终于想起在核心空间看见的模糊画面:沈砚曾是系统的开发者之一,却因不愿参与灵魂收割计划,被抹除记忆投入虚拟世界,成为第一个挑战者。“他们说只要我打败所有 BOSS,就能回到现实,” 沈砚的机械手臂抓住她的肩膀,齿轮转动声里带着哀求,“但每次失败,我的灵魂就会被拆分成数据,用来强化下一个挑战者的系统。”

烬火之誓的剑尖抵住沈砚的核心,却迟迟无法落下。她看见沈砚的机械胸腔里藏着现实中的手机,锁屏界面是五年前的试镜室,顾昭昭攥着皱巴巴的剧本,而他在角落偷拍的照片 —— 原来从相遇开始,他就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动手吧,” 沈砚的机械瞳孔熄灭,“用我的灵魂碎片,打开数据熔炉的大门。记住,现实中的资本正在转移你妈妈的病房,他们害怕你觉醒后,会切断星芒值与现实货币的兑换链。”

顾昭昭闭上眼睛,将烬火之誓刺入核心,却在接触的瞬间,调动所有灵魂碎片的力量,不是摧毁,而是修复。沈砚的机械躯体发出刺目金光,重新化作人类形态,只是鬓角多了缕白发,那是现实中流逝的时间。

“谢谢你,” 他摸着重生的手腕,“现在,该告诉你最终的真相了 —— 所谓的‘星芒试炼场’,不过是现实中‘星轨娱乐公司’的人体实验场,他们通过系统收集演员的‘执念数据’,用来制造能操控观众情绪的虚拟偶像,而你,是他们唯一无法完全控制的‘变数’。”

三人站在数据熔炉前,顾昭昭看着手中的三件核心碎片:柳如烟的乐谱、陈墨的齿轮、沈砚的记忆芯片,突然明白,这些不是装备,而是被系统偷走的 “人性”。熔炉上方的屏幕正在首播现实世界,她看见妈妈的病房被黑衣保镖包围,床头的输液管连接着奇怪的仪器 —— 那是在抽取她用星芒值兑换的健康数据。

“开始吧,” 沈砚按下熔炉开关,“用我们的执念,对抗他们的贪婪。”

顾昭昭将三件碎片投入熔炉,烬火之誓在火焰中融化,与七千二百个灵魂碎片融合,化作一把由星芒与泪水铸成的长剑。剑身上浮现出所有挑战者的名字,从 001 到 721,每个名字都在现实世界的娱乐圈留下过痕迹,却被系统抹去,成为数据燃料。

“数据熔炉即将过载,” 机械音带着恐慌,“请宿主立即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