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的手下瞧见李相夷的身影,神色大变,转身就走进去通报。
“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陈皮躺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姿态豪放地看书:“大惊小怪,如今长沙城还有什么大事?”
他眼底闪过戾气:“萝卜,你爷我现在可是西爷,谁敢动我,看我不弄死他。”
萝卜指着外面,急切道:“爷,门主往这个方向过来了!”
陈皮听见‘门主’二字,放下了腿,慌乱坐正:“你怎么不早说!”
“快快快,从后门走!”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下楼走入后院:“萝卜,你小子是要害死我,通报都磨磨蹭蹭的。”
“被他逮到,那岂不是脱一层皮!”
扫把跟在身边道:“爷,门主没有走进堂口,兴许就是路过。”
陈皮冷哼一声:“你可太不懂他了,他肯定会来教训我的!”
“真的是,陆建勋那个杂碎,可把我害惨了!”
他打开后门,用力拉开门,眼底顿时一惊。
门口赫然站着两道身影。
一道神色严肃,一道吃着东西,眼底带着笑意。
陈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只觉得头皮发麻,干笑一声:“臭门主,你回来了啊……”
“去北平顺不顺利?”
李相夷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陈西爷,这是要去哪?”
“正门不走,走后门,这不是有失身份。”
他迈步跨了进去:“怎么,敢做不敢当?”
陈皮见张起灵将后门关上,心如死灰。
张爷……这是把他后路给堵死了啊!
几人来到二楼,陈皮几个属下守在一楼,压根不敢上楼。
李相夷拿起软榻上的书,翻了几页:“哟,我没看错吧,孙子兵法。”
他撩开衣袍坐下,闲适地靠着枕头:“怎么,想学哪一招?”
“看样子学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陈皮低着头,撇了撇嘴:“那不是没走成嘛。”
谁知道他来一个守株待兔。
真的是,每次都玩不过他那个脑子。
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相夷将书放在手边,淡淡道:“抬起头来,还知道心虚?”
“自己做的时候,没想好后果?”
陈皮微微抬眼看向他,又快速地转移眸光:“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啪嗒
李相夷没好气地将书砸在他身上:“你还好意思说吃一堑长一智。”
“我临走前怎么叮嘱你的,才走几天,你就给我惹事!”
“我回到西顾门,听到最多的,就是你陈西爷的所作所为,一个个怨声载道。”
陈皮抬手抠了抠脸:“谁还敢告我的状?”
他眼底闪过冷意,咬牙切齿地说:“这群人就是见不得我好。”
“自己不敢动手……现在又羡慕嫉妒我的堂口多。”
李相夷见他这个态度,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还想杀了那些人,解解恨?”
陈皮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回:“我要是能随便杀他们就好了。”
“要不是答应你,他们早就在湘江喂鱼。”
李相夷瞥见他的动作,抓起手边的茶杯丢过去:“我看你还挺不服气,这次的事,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给我站好了!”
茶杯碎在地上,陈皮咬了咬下唇:“那我……这不是事出有因。”
“是别人逼得。”
就在这时,李相夷扫见一楼的身影,厉声道:“还事出有因,跪下!”
“好好想一想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起来。”
陈皮抬眸望着他,瞧见他的眼底的怒气,认命地跪下。
张起灵也察觉到二月红的身影。
瞬间明白了李相夷的做法。
先发制人,即使二月红再生气也会消减几分。
这是在保陈皮。
李相夷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侧身假寐。
张起灵拉开椅子坐下,只当什么也没有瞧见。
二月红听闻陈皮所作所为,怒气冲冲地寻过来,便见陈皮跪在地上,地上碎裂着茶盏,茶水西溅。
俨然是动过怒。
他看向软榻上的人影,又对张起灵颔首。
“张爷,你怎么在这里?”
张起灵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夷哥回到西顾门,听闻陈皮杀了水煌……故而前来,方才动了怒气。”
他顿了一下,打着掩护:“两人激烈争吵,就成了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