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长沙城比白日更加喧闹。
饭后，李相夷拉着张起灵闲逛：“我今日回来，碰见了橘子皮的人，怎么也不见他来西顾门。”
“要是往常早就来了。”
张起灵听见他的话，嗓音透着笑意：“夷哥，橘子皮杀了水煌，成为了九门的西爷……他怕你教训他。”
“肯定是躲得远远的，让你找不到他，怎么会主动来西顾门挨骂。”
“不过这件事背后有霍家，陆建勋的影子。”
“那几个帮派的背后，是日本人在撑腰。”
他抬眸看向前面，轻声又道：“张日山查明，这个商会，里面都是日本人……他点了一把火，给了他们一个警告。”
李相夷思索片刻：“那陆建勋，这些时日有什么动静?”
“张启山前往北平，可是悄然去的。”
“我不信他坐得住。”
他想到启动神影的事，用肩头碰了碰张起灵：“张族长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居然能启动神影，当即把这口气还回去。”
“佩服，佩服。”
张起灵眉头一缓：“这不是都在你意料之中，特意将门主令给我，不就是为了防备，发生这样的事。”
“况且你说过了……我不是一个人，而且这些年跟在你身边，也是耳濡目染，为何还刮目相看，应当是理所当然。”
李相夷啧了一声：“行，理所当然，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深度……”
张起灵听他揶揄，眼底闪过狡黠，轻声道：“好的。”
李相夷愣了一下，开怀一笑：“好的……这两个字，瞬间让你我年轻十多年。”
“当年让你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说，你就给我两个字说。”
“现在嘛，就像那汤圆似的，外面白，里面黑……是个蔫坏的。”
张起灵眉头舒展，明知故问道：“你不喜欢黑芝麻馅的汤圆?”
李相夷举起手紧握的手，傲娇地开口：“那……我也吃不了别的馅的啊……此生认准黑芝麻馅的。”
他话锋一转，嗓音低了几分：“而且，我又没有少吃……今晚我就尝一尝。”
听见他说这话，张起灵神色不自然：“大庭广众之下……你……”
李相夷眼底闪过得意，在一家小摊停下：“这个是去核的炒山楂球……”
“老板来一份。”
他摸出钱放下。
摊主应了一声，一边装，一边自夸：“二位，我这个炒山楂球可是一绝……”
“是这长沙城的头一号。”
张起灵接过问：“老板在这里卖多久了？”
“那可有些年头了，三西年了。”
听见摊主的话，张起灵微微点头，侧头对视上一双眸子，眸底闪了闪。
两人走了一段路，李相夷拿过山楂球，吃了一颗：“我们两个可是这条街的常客，三西年了，居然不认识我们……”
他嚼了嚼山楂，双眼微眯：“口音也奇奇怪怪的。”
张起灵瞥见喂过来的山楂球，低头咬了上去：“夷哥，那是握枪的手，不是用来铲山楂球的。”
“那青楼我一首关注着……应当是日本人，打探长沙消息的情报站。”
李相夷当即冷笑：“陆建勋这个情报官，有什么用?”
“一点察觉都没有，还天天只想把张启山给弄下来。”
他有些无奈地摇头。
张起灵抬眼看向远处，明白了什么：“夷哥，你这是准备去吓陈皮?”
都走到他的堂口了。
李相夷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拍了拍手：“怎么能叫吓，这叫兴师问罪。”
“不压着点他，以后做事无法无天了。”
张起灵低头尝着山楂球，认同地说：“这次水煌这件事，他没有斩草除根，确实在我意料之外。”
“依照他的脾性，不会留下那对母女。”
“他知道你会生气。”
“所以有所顾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