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立在栏杆前,与那位贝勒爷对视上,互相颔首示意。
他看向一旁的骚动,皱了皱眉。
真的彭三鞭找上门来了。
“你们太不把老子当回事儿了!”
彭三鞭满脸怒容,挥动鞭子:“那个假的彭三鞭,冒充老子的人呢?”
“赶快给老子站出来。”
“老子才是真的西北彭三鞭!”
他恼怒又道:“有人在这儿顶替我的名字!”
“在这儿招摇撞骗。”
李相夷睨了一眼彭三鞭:“长相粗犷,实为莽夫。”
拍卖师瞧见他一脸蛮横,质疑他的话。
彭三鞭举起鞭子道:“给老子看清楚,我才是西北彭三鞭!”
张启山迈步走至彭三鞭面前:“这位公子,你说我是假冒的,我可是拿着请帖,大大方方走进来的。”
“而你呢?是闯进来的。”
玄一立在李相夷身侧,注视着面前的一切:“爷,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下去看一看,鞭子无情,别伤了齐小桓。”
尹新月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李相夷走下楼,正巧听见彭三鞭证明自己的身份:“都知道我彭三鞭是西北人,那我就说几句家乡话,给大家听一听。”
他清了清嗓子 朗声道:“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李相夷强忍笑意,别过头,没有笑出来。
倒不是这话难听,而是从彭三鞭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颇有些反差。
他听着张启山与彭三鞭辩驳,挑了一下眉头。
这真假彭三鞭的戏码,越来越有意思了。
彭三鞭听见张启山狡辩:“我呸,老子说不过你,但手里的鞭子,一定给你打趴下。”
“你敢不敢比划一下。”
见此情形,李相夷缓缓开口:“彭三爷武力超群,岂是你想比划就能比划的。”
他低头理了理衣袖:“想要和彭三爷过招,得先赢过我。”
见李相夷解围,齐桓眼前一亮,连忙附和:“就是,我们三爷,哪里是你能随便比划的!”
彭三鞭扫了一眼李相夷,指着道:“你个小白脸……那就试一试老子的鞭子!”
他瞬间抖开鞭子,朝着李相夷甩过去。
“老子要把你打趴下,给老子叫爷爷!”
李相夷微微侧头,轻松地躲过鞭子:“你的鞭法不错……”
他眼底闪过寒意:“但是赢我差一点。”
——唰
张启山拉过尹新月,躲过一鞭:“小心。”
“哦,多谢。”
见彭三鞭下死手,李相夷也不避让了,弹出身上的软剑。
剑法凌厉,一剑斩断鞭子,迅疾翻身,剑在手中一转,人己至彭三鞭身前。
几瞬间,一柄带着凉意的剑,搭在彭三鞭的脖颈:“你这假的彭三鞭,鞭法可比不过真的彭三爷啊。”
彭三鞭目光落在脖颈,脸色铁青:“你……老子怎么可能会输!”
李相夷收了剑,丢给玄一:“彭公子打不赢在下,那对上真的彭三爷……想来也是打不过的。”
他啧了一声,提醒道:“还有,你鞭法再练一练,破绽多少有点多。”
“你!欺人太甚!”
尹新月快步走过去,开心道:“门主,你这霸气的一面,我瞧见了。”
“李叔说的没错,如剑一样,平常温和,拔剑而出,整个人锋利至极。”
她目光落在剑上:“你的剑术这么厉害,刚刚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尚可,尚可。”
彭三鞭被人赶了出去,见没有热闹可看,众人也西散而去。
火车。
李相夷睨了一眼身侧的人:“尹小姐,你也去长沙?”
尹新月昂了一声:“对啊,还没有去过长沙。”
她顿了一下,又问:“你说好的,要略尽地主之谊,不会不做数吧?”
李相夷瞥了一眼左侧的张启山,起身让出位置,坐在二月红旁边:“长沙城,还是佛爷比较熟悉。”
“有想玩的,都可以问他。”
齐桓哎了一声:“对啊,佛爷可是太熟了。”
“尹小姐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佛爷。”
几日后,长沙。
李相夷没有提前知会张起灵,悄然回了西顾门。
八角瞧见几人的身影,顿下掸灰的动作,神色一喜:“爷回来了!”
“此行可还顺利?”
他丢下鸡毛掸子道:“张爷今日还问,有没有您的消息。”
李相夷闻言一笑,迈步往书房走去。
屋内燃着淡淡熏香,桌上堆满了账本,一道身影正趴在桌上小憩。
他轻声走进去,弯腰瞧着熟睡的张起灵,指尖轻轻点了点眼睫,拿过一旁的披风给他盖上。
张起灵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眼眸逐渐清澈:“夷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也不知会我。”
李相夷从后抱住他:“入了秋的长沙己经很冷……不想让你去车站吹冷风。”
“最近没有睡好?见你眼底乌青。”
张起灵往后靠着他,拿过桌上的账本道:“只是没想到,你往常需要处理这么多事。”
“药买到了吗?”
李相夷嗯了一声,拿出锦盒放在他面前:“自然是买到了。”
“这个是给你的……”
张起灵接过锦盒打开,瞧见里面的东西,有些意外:“这是麒麟竭?”
“这个可遇不可求……新月饭店居然卖这个。”
他又瞧见盒子底下还有一件东西:“这个是什么?”
李相夷示意他打开:“你自己看。”
张起灵取出东西,眼底含笑:“你怎么给我求平安符……”
李相夷抱着他,将话原封不动地回过去:“你怎么给我求平安福?”
“不信鬼神,还求符?”
张起灵捏着符纸,唇角上扬:“我虽不信鬼神,但是因为你,我希望有神保佑你。”
李相夷低头轻啄了一下,低声道:“我希望你的希望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