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和，日丽风和。
梨园前不少人拿着票根排队，皆是来看今日的新戏。
迎接的人瞥见李相夷的身影，快步走上前：“爷来了啊，张爷正在里面呢。”
李相夷正准备迈步，就有一辆车开过来，稳稳地停在不远处。
张日山身穿军装，神色严肃地打开车门。
从车里下来一位男人，同样身穿军装，肩上披着披风，仪态威严，神色平静。
紧接着，几个拿枪的士兵，自发地隔出一条路。
李相夷扫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轻慢：“长沙布防官，张启山。”
这排场够大的。
迎接的人左右为难：“爷?”
李相夷淡淡嗯了一声：“你去迎吧，我自己走进去。”
他不急不缓地走进去，随后轻笑：“看来这列车让他遇到了麻烦。”
“这是要请红官出山。”
当年二月红受过一次重伤，他便特意叮嘱过。
让他不要轻易下地，做一些买卖古董的事就好。
这些年二月红确实没有下地，不是在梨园，就是在红府，要不然就是哥几个聚一聚。
李相夷抬眸一扫，瞥见张起灵的身影。
“怎么样？”
听熟悉的声音，张起灵眼底一闪，偏头答：“很好。”
李相夷坐下理了理衣袍，端起茶，偏头睨了一眼身侧。
张启山落了座，张日山立在一旁警戒。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只当没看见。
这两年，双方也没有什么深的往来，偶尔遇到了颔首示意一下。
自从那回，几个亲卫与张起灵打过之后，张日山也没有来寻张起灵‘叙旧’。
张起灵也瞧见了张启山，暗自打量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这样诡异的气氛，首到陈皮来才打破。
“臭门主，你要的桂花糕买来了，你知不知道，挺难买的。”
他将东西放下，看向张起灵，点了一下头：“张爷。”
李相夷低头打开糕点：“难买你不是也买到了？”
“是正常买的吧？没插队或抢吧？”
陈皮一听这话就炸毛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排队买的！”
他咬牙切齿地又说：“爱吃不吃。”
见陈皮这么激动，张起灵开口解释：“他逗你的。”
陈皮轻哼一声，扬了一下下巴：“张爷，你得好好管管他，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负我！”
李相夷将一块糕点塞他嘴里：“行了，道上都说你人狠话不多，你看看，这话多密集，多少对你认知有误解。”
他顺手将糕点递给张起灵：“你下午不在堂口，怎么有空来这里？”
陈皮嚼了嚼，有一些发噎：“新戏，我来看看。”
李相夷端起茶递给他：“我喝过，你别嫌……”
话还没有说完，陈皮己经端着喝起来：“你是想噎死我，然后给我随份子吗？”
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这个桂花糕，刚出炉，挺好吃的。”
李相夷捻起一块糕点，婉拒道：“随份子算了，我穷的很。”
“没钱随份子。”
陈皮嘁了一声：“只对我哭穷，你看看张爷左手腕间的东西，那成色，碧绿碧绿的，水头绿的发光。”
他将李相夷手里的糕点劫走：“马上开场了，我先走了。”
李相夷瞥见指尖只余糕点沫子，无奈轻笑：“真的是没长大。”
他拍了拍手，重新拿了一块：“味道怎么样？”
张起灵品味道：“香味雅淡，我今日喝的金骏眉，若是喝的龙井，或者碧螺春，味道会更好。”
就在这时，正巧有人来给李相夷换茶，他一并让人换了信阳毛尖。
“绿茶口感清新，香气高雅，适合配一些口感清淡，甜度适中的糕点。”
“金骏眉虽好喝，适合一些偏酸的东西。”
李相夷想到什么，垂眼一笑：“小哥，你就应该这样讲究，而不是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吃。”
“哪里有人什么都喜欢?”
他抓起他的手，捏了捏：“咱要当就当，西顾门里最矜贵的张爷。”
张起灵想到这些年的生活，李相夷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
偶尔他会想起年少那段日子，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被人骂扫把星。
如今的他，与曾经判若两人。
其实他还想起来，曾经被人放过血……
身体虚弱不说，手很疼。
尚好，如今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