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自然被张启山看了一个全程。
张日山面无表情,眸光却落在那修长的双指。
那样的手指,似乎比自己的更修长些许。
可惜,不曾见张爷破机关,功夫兴许在他之上。
他垂眸瞧了一眼手指,抿了抿唇,别过头。
随着戏开场,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各怀心事的人也敛了思绪。
李相夷单手撑着头,目光落在台上的人,眼底满是欣赏。
二月红不仅戏好,相貌也是格外出众。
用轻薄的话来说,长得带劲。
一颦一笑仿佛他就是戏中之人。
“停停停停!”
突然,远处一个男人开口打断,不满地走上前:“别唱了,别唱!”
“这唱的什么鬼东西?”
“婆婆妈妈,咿咿呀呀的,听了就丧气。”
他招了招手,朗声道:“你们这湖南最出名的,不就是花鼓戏吗?”
“来,给老子唱几段听一听。”
“唱啊你!”
李相夷眯了眯眼,侧头给八角递了一个眼神。
八角心领神会地走过去:“这位先生,你不爱听,可以出去,我们退票钱,别在这里打扰别人。”
男人挣脱他的手,冷嗤一声:“什么打扰啊?”
他睨了一眼八角:“别以为你人高马大的,老子就怕你!”
“老子有的是钱。”
一旁的看客瞧见八角,一个个又坐了回去。
“我才看见,门主和佛爷都在。”
“这人啊,要倒霉了哟。”
“谁不知道二爷和门主的关系,那位张爷还最爱二爷的戏。”
“这不是上赶着被教训吗?”
李相夷姿态慵懒,眸光带着笑意,落在台上。
二月红看向他,扯了一抹微笑,心也安了下来。
八角见他还胡搅蛮缠,冷哼道:“滚蛋!”
西顾门的行事作风,讲究一个先礼后兵。
这人听不进好话,那就没必要忍。
八角抬脚踹到男人的膝盖,致使人跪了下来:“不是什么场子,都能让你撒野。”
男人吃痛怒骂一声,被人扶着走出去,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什么东西!”
倏然!
一根针射了过去。
几人都变了脸色。
还不待李相夷出手,张起灵伸出了手指,精准地夹住那根银针:“有毒。”
李相夷睨了一眼带毒的针,屈指一弹,针在半空中悬停。
他拿茶盖往后一拨。
针瞬间原路返回,插入男人的死穴。
见状,八角快速招呼玄字将男人弄走。
李相夷将茶水倒在帕子上,递给张起灵:“真的是,有毒还敢徒手接。”
张起灵擦了擦手,抬眸回道:“我可以。”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让自己受伤。”
见他一本正经,李相夷笑起来:“行,你这出手的速度迅疾。”
张起灵抿了抿唇,轻声说:“我没有懈怠。”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有你陪我切磋,身手比以前更好。”
张启山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眼眸闪过意味深长。
以前小看了这位张爷。
针射出来的速度极快,即使连他也只能打落,却夹不住。
这张爷被门主保护的很好,极少出手。
往往让人忽略,他本身就是厉害之人。
这场闹剧结束,又唱了起来。
随着幕落,一片掌声响起。
李相夷从衣袖里摸出一个木盒,抛上了台。
二月红动作敏捷,转身利落地接下,身穿戏服对着他挑眉一笑。
李相夷愣了愣,失笑一声:“小哥,这红官一顾一盼,比女子都柔。”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做狐狸精也是需要天赋的。”
“这真真是个活的狐狸精。”
听见他的评价,张起灵也笑了笑,嗓音清润道:“二爷的身段自然是极好,会的戏也多。”
“不仅会花鼓,京剧,连黄梅戏那些也都会。”
“人人都说会一戏,难学其他的戏,他却说天下的戏,都是一个戏。”
李相夷起身掸了掸衣服:“想来是融会贯通了。”
他侧头正巧对上张启山的目光。
两人客气且疏离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