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开，张起灵嗓音清冽地启口：“夷哥，这是盗了谁的墓。”
“像张家那样，群墓。”
“不然不会存在这么多尸体。”
李相夷夹了一个蒸饺，抬眸道：“若是要查，顺着轨道查，能事半功倍。”
“关注于车内的东西，得出的线索会很多，但是太杂了，追本溯源，一切便会清楚。”
张起灵漫不经心地搅动豆浆：“长沙的轨道诸多，但夜间就这样一辆火车……沿途总会有人发现。”
“没有人发现，那就是以前废弃的轨道。”
李相夷听见他的分析，不禁夸赞：“不愧是小哥，聪慧。”
“要不然咱俩天生一对呢，都聪明。”
他端起桌上的豆浆，一饮而尽：“橘子皮昨日约我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二月红不是有新戏，晌午我去梨园寻你。”
“行。”
张起灵望着他离去，莫名想到了那座人形墓。
里面记载着‘天外来物’。
不知是否真的存在。
他恍然回神，目光落在指尖的那抹银色，不管是不是，也不能随意下地。
郊外。
陈皮正坐在一旁丢着石头，听见脚步声，侧头一看，人己经立在他身边：“臭门主，你走路没声的啊？”
李相夷顺着坐在身侧：“你这欣赏洞庭湖?”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晚间的时候，才更有意境。”
陈皮一脸茫然地问：“什么意思？”
李相夷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让你多读书，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
“你看，没文化了吧？”
他无奈地摇头：“你今日约我是干什么？”
“总不会让我陪你吹寒风吧？”
陈皮丢了一块石头，闷闷不乐地道：“没有，就昨日被师父骂了。”
李相夷想到二月红的那位妻子：“你师娘没有帮你说话?”
陈皮闷声闷气地回：“说了，但是没用。”
“师娘说话都没有你管用，我师父就听得进去你的话。”
“当年师娘差点被卖，还是你帮师父解决的。”
他双手撑着头，回忆道：“当年我还小，师娘是在梨园附近开面摊的，师父经常唱完戏，便去吃一碗面。”
“臭门主，师父比师娘大了那么多，我都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
李相夷也丢了一块石头：“这样的乱世，女子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得。”
“当年你师父还问过我一个问题。”
陈皮听着自己不知道的往事，好奇地问：“他问你什么？”
李相夷抱臂浅淡一笑：“问了那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问我想不想让他娶。”
“我对他道，此事顺心而为。”
他颇为感慨地一叹：“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师父娶了你师娘。”
“两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陈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可是我发现，师父其实一首宿在书房。”
“不过，他对师娘是真的好，只要师娘喜欢，都能满足。”
“整个家全都让师娘掌管，师娘是真的喜欢师父。”
“她总说师父是一个极好的人，对她很好很好。”
其实，他总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奇奇怪怪的，但是师娘却总说，师父给了她一个家。
不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
陈皮懒得再想这些，摸了摸身上，拿出一个纸包：“听说你想要的花种，我给你弄到了。”
“春天的时候撒在院子里，夏天就开花了。”
李相夷接过看了一眼：“这可不好弄，橘子皮，你挺有能耐。”
他也不扭捏，首接收下：“改日请你吃小吃摊。”
陈皮微扬下巴，轻哼一声：“一次不够，得两回！”
“那两回。”
听见他答应，陈皮璀然一笑：“那你别心疼钱。”
他目光落在李相夷的指尖：“这个不是洋人喜欢的玩意儿?”
李相夷任由他摆弄：“好看吧，内侧还有细节，刻着花纹。”
“专门定制的。”
陈皮举起手，凑近看了看：“手挺好看的，戒指一般。”
“这个是一对?”
李相夷收回手，得意地笑了笑：“不然呢，小哥手上也有。”
陈皮见他炫耀，起身撇了撇嘴：“那更一般了。”
李相夷斜眼剜了他一眼：“不懂欣赏，多好看。”
他起身掸了掸衣服，言归正传：“对了，听说你在捣鼓黑市?”
“别碰来历不明的东西，听见没?”
陈皮撇过头，不满地说：“你怎么跟我师父一样。”
“你们的就叫正当，我的就不叫不正当?”
李相夷见他犯倔，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东西来历不明，心里没底。”
“上次不是有人摸金，然后中了毒?”
“这毒就在物件上。”
他见陈皮在听，语气软了下来：“我怕你也出事，所以听我的，别碰黑市的东西，明白吗？”
陈皮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哦了一声：“你在关心我?”
“怕我也中招?”
李相夷见他也不再犯犟，笑的坦然：“正是。”
他话锋一转：“主要是不想你出事之后，吃你的大席，我还得随份子。”
前半句陈皮咧嘴一笑，后半句笑意僵在嘴角：“我肯定长命百岁！”
“等你百年以后，去吃你的大席！根本不会随份子！我还敲锣打鼓的大笑。”
李相夷嗤笑：“行了，敲锣打鼓还花钱。”
陈皮叹了口气，扭捏地道：“算了，你还是祸害遗千年吧。”
“我不想给你花钱。”
“我赚钱多不容易。”
他迈步往另一边走：“臭门主，黑市的东西我不碰了。”
“你陪我钓会鱼呗，张爷不是喜欢吃糖醋鱼。”
李相夷跟着他走过去：“那是我喜欢吃糖醋鱼，你张爷迁就我，他喜欢红烧鱼。”
陈皮顿身侧头，眼眸一闪：“臭门主，你喜欢糖醋鱼啊，看样子也喜欢糖醋排骨。”
“我下次请你吃。”
“一个糖醋鱼就想打发我，别人请我吃饭，那可是最少十二个菜。”
“都被人叫陈爷了，还这么抠搜。”
李相夷走了几步，又叮嘱：“你平常，别有事没事和你师父犟。 ”
他微微叹：“道上都混出名堂了，还这样大的气性。”
“臭门主，你好啰嗦，知道啦，知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