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想了想,了然明白她的来意:“近日霍家除了那件事……应当也没有别的事。”
他来到正堂侧边,看了一眼。
一位身穿旗袍的貌美女子,端坐在一旁等待,时不时张望,显然十分不安。
李相夷等了片刻,迈步走过去:“今日什么风,把霍当家吹来了。”
他在主位落座,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当真是个稀罕人。”
霍三娘闻言起身:“三娘一首忙着霍家的事,如今这才有了空,特意来拜访门主。”
“听闻门主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好了?”
李相夷示意她坐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听闻霍家换了当家之后,行事作风与以往格外不同。”
“接连吞并了几家铺子。”
霍三娘知道,只要是长沙的消息,没有人能瞒得住眼前这个男人。
如今那位佛爷任了布防官,但是这长沙城的局势,还真的不好说。
她优雅坐下,莞尔一笑:“门主,霍家的行事风格,自然与当家的有关,如今三娘当家,自不会像从前那般。”
“当年上一位当家,与门主之间有一些摩擦,三娘在此,替前任当家,同门主致歉……”
李相夷端起茶吹了吹,热气氤氲,眸中闪过一抹晦暗:“霍当家,来日我也砸了霍家,改日再去给霍家致歉,你觉得如何?”
霍三娘干笑一声:“门主说笑了。”
她拿过放在一旁的盒子,言辞恳切:“三娘诚心诚意,望门主您手下留情,这霍家可经不住门主您的一砸。”
玄一闻言接过盒子,捧着立在一旁。
李相夷搁下茶,打开盒子睨了一眼,里面放置着银票和地契,银票之下铺着金条。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盒子:“霍当家确实诚心诚意。”
“这歉意我收了。”
霍三娘见他收下,暗自松了口气,语笑嫣然:“还是门主您大人有大量。”
李相夷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茶盖:“听说霍家要出一批货去香港,凑巧,我的人也要走一趟,到时不妨搭一程。”
听见这句话,霍三娘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给她开了一条路。
如今时局动荡,匪寇良多,前往香港的线路千千万,最安全的线路,就在西顾门。
谁也不知这个门主,怎么打通这条路的,但是想要往外做生意,不得不依靠西顾门。
任张启山在长沙城混的多么风生水起,长沙城外的势力,却远远不及眼前这个人。
彼此又寒暄了几句。
玄一见霍三娘走了,启口道:“爷,这霍家还真的是无利不起早。”
“如今有事,便想着来与西顾门交好。”
李相夷缓缓收回目光:“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远比张启山那样的人舒服。”
“他们凡事都有目的,只看钱,张启山是钱也要,势力也要。”
他拿过一个橘子剥开,眼底却闪过一抹笑意:“玄一,你应该欣赏这样的女子。”
“九门之中的唯一女当家,有魄力。”
“当年的恩怨,她敢孤身一人前来化解不说,甚至还敢同我合作。”
“比诸多男子强了不少。”
李相夷尝了一瓣橘子:“霍家这件事,你到时同我们的人说一声。”
“张启山任布防官之后,九门估摸着会空前的鼎盛。”
“凡事讲究一个起伏,达到鼎盛之后,兴许就会快速的衰败。”
他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这样的乱世,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玄一点头回道:“门主您说的极是。”
入了冬的长沙,风吹刺骨。
入夜,喧闹的城陷入了寂静。
长沙火车站,悄然的驶来一辆火车。
翌日清晨,阳光己经落在院子。
李相夷正在吃早饭,八角快步走进来:“爷,出了一件大事。”
“长沙火车站,昨晚出现了一辆鬼车。”
“车上没有人驾驶这辆火车,里面装的东西也透着诡异。”
“我们的人来报,这火车里都是棺材和死人。”
他见李相夷在听,顿了一下又说:“张启山己经带人封锁了现场。”
“今早,张日山将齐爷请了过去。”
张起灵听着这事,确实透着诡异:“是刚死的人,还是死了许久。”
八角看向张起灵答:“张爷,里面具体情况不知,目前只看见死了许久的人。”
李相夷吃着包子,神色如常:“不是有长沙布防官?”
“他己经带人封锁了现场,应该能查出一些什么东西。”
“倒是算命的运气有点衰,那么胆小,被抓了壮丁。”
他侧头吩咐:“这事关注着,待齐爷回来之后,你请他去吃叫花鸡。”
闻言,八角了然点头:“属下明白。”
这哪里是吃叫花鸡,这是问里面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