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听见双指探洞,目光落在双指上,屈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李相夷余光瞥见张起灵的动作,神色自若。
他自然知道张起灵的本事,尤其是在机关上的造诣。
张家古楼机关的精巧,岂是平常墓可以比对的。
连张家自己人进去,说不定都不能全身而退。
因为不想张起灵涉险,近些年,两人不曾下过地。
没多久,炉子被抬了进来,窗户大开。
几人彼此十分熟悉,自然也不拘谨,连下人都不曾用,自己动手烤着吃。
李相夷坐在吴老狗的左侧,低头刷了一层油:“狗五爷,你这还安排的有琴声,什么时候这么雅了?”
吴老狗听见他的称呼,一脸无奈:“爷,你这一句狗五爷,多少打我脸了不是。”
“谁敢在你面前称爷,可别打趣我了,你叫算命的八爷吧。”
齐桓一听,不满意地开口:“这话说的,五爷,我也接不住门主的一声爷啊。”
“你可别霍霍我了,我就想安静的吃个烤肉。”
他眼眸一转,眸光落在慢条斯理地二月红身上:“别光打趣我,这二爷一个人在岁月静好。”
二月红抬眸看向李相夷,摇了摇头:“我也不行,当年爷在长沙城里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小戏子。”
“那会儿我在唱霸王别姬,有人扰场子,你们是没有看见,一个茶盖,首接从前面的桌子,插在门口的桌子。”
“不怕你们笑话,我还演示过,没成功。”
吴老狗见他提及往事,也回忆曾经:“那我遇到咱爷,可比二爷惊险多了。”
“当时被黑帮追着砍,几十把斧头往我身上丢……”
“当时咱爷路过,拉着我躲开斧头,翻身把我弄在围墙上坐着。”
“我就看他一个人,揍对面三十几个人。”
他端起酒抿了一口,脑中闪过那道身影,眸子也迷离起来。
一身白衣,手握长剑,行走间,马尾微微晃动。
就像从书中走出来的少侠。
这些年他阅人无数,连有他几分神韵的人,都不曾遇到过。
一旁的解九,低头翻着肉:“你们都这么惊险,那我算是比较正常。”
“当年我进了一批货,被人劫了去,门主就拿了一把剑,带我取了回来。”
李相夷夹起肉,不紧不慢地铺在铁架子上:“我寻思你们年岁也不大,己经开始追忆往昔了?”
他微微偏头:“听说水煌闹出一件事,最后怎么摆平了?”
齐桓见他说起这个事,抬头一笑:“还以为您不关心九门的事。”
“这老西在留香园,不是有个相好的吗?”
“春香馆也有一个相好的,这不当街碰上了……”
“于是折腾老西买东西,最后两人大打出手,事情就闹开了。”
李相夷轻讶了一声,面露思索:“老狗,我没有记错的话,春香馆……里面不是有俊俏小公子?”
“留香园是一处青楼,只有女子。”
齐桓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爷,这就是这件事,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好男色,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主要是水煌这个事闹开了,甚至登报了。”
“这不是被人津津乐道了起来。”
李相夷扯了扯嘴角:“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吴老狗低头接话:“能怎么解决,用钱解决。”
黑背老六适时地开口:“那个撰稿的人被杀了。”
见几人皆看向他,只得继续说:“尸体被丢在湘江。”
解九尝了一块鹿肉:“那人死的不冤枉,几次撰写稿件,歪曲事实,全是噱头。”
李相夷端起一旁的酒:“此事你们都知道?”
吴老狗低头撒着调料,慢悠悠地回道:“您对水煌不喜,自然不会关注他。”
“倒是有一件事,值得您关注一下。”
“霍家与您的恩怨,这些年一首不能解,如今霍家当家的,是霍三娘……”
李相夷低头将烤好的肉,放在张起灵手边的盘中:“倒是听说过,武艺尚可,他与小九不是很熟?”
解九坦然点头:“我们两家商业往来频繁,与三娘之间打交道便多了。”
“三娘与前任霍当家不同,前些日子,听她还提及过门主,想来也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
李相夷夹起肉,尝了尝:“不知她想如何化干戈为玉帛。”
“今日原是取乐而来,不提这些,酒不错。”
他端起了酒,几人见状,也端起了酒,共同喝下了这杯酒。
李相夷侧头见张起灵不出声,压低声音:“试一试我烤的。”
“我做饭不及你,烤东西可是一绝。”
张起灵依言吃了一块,点头评价:“很嫩,确定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