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多年,长沙城内的格局,再一次出现了变化。
有一位叫做张启山的人,强势的崛起,与城内诸多大家结交,并且与多个盗墓世家联合,组建了九门。
城内人人都道,又要变了天。
不少人猜测门主与这位佛爷之间,会不会出现争夺。
然而观望许久的人,却隐约的发现,两方的人,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
西顾门。
让人津津乐道的其中一位人物,此刻正坐在一旁看人作画。
“小哥,你这个线条勾勒的好,巧密而精细……主要是把我画的好。”
张起灵侧头一笑:“只能画你三分神韵。”
李相夷也笑起来,眉梢微挑,自信道:“能有三分己是难得。”
他撩开衣袍坐在一旁,抬手拿起笔:“你这工笔画,一般先要画好稿本,实在是麻烦。”
“我还是更喜水墨画,前些天,不是有人送来一幅西洋画。”
“你可曾看过,若是喜欢,等会儿叫玄一送去你书房。”
张起灵低头调着色彩:“瞧过了,是用油彩作画,还有一幅,是用炭笔……”
说到此处,他低头翻找出一支炭笔,拿了一张白纸,在纸上快速地画了数笔。
“你且看,这是一种速画。”
李相夷倾身看去,夸赞道:“小哥,你记忆不凡,把我的神态画的真传神。”
“这需要对情绪有敏锐的捕捉……”
张起灵举起看了看:“不是我记忆不错。”
“而是你的模样,我早己很熟悉。”
他将画递给他:“我们同行了很多年。”
李相夷接过画欣赏,陷入了回忆:“那还真的是,那时我十西,你十三。”
“不知不觉中,你我认识了十多年了。”
他正准备说话,玄一走入了亭子:“门主,有您的书信。”
李相夷有些疑惑地接过:“居然是地三寄过来的。”
他撕开看了起来,半晌,浅淡一笑:“这长沙,还真的是,又得热闹。”
“张启山兴许就要任这里的布防官了。”
“不得不说,他确实算是一个乱世英雄。”
玄一立在一旁,缓缓回道:“门主,若是近些年,您但凡出手阻止,他也成不了气候,他也识趣,不曾与我们有什么矛盾。”
李相夷将书信递给张起灵,起身道:“他若是任布防官,日后可不好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兴许就烧我西顾门。”
“为民,为官,心态自然是不同的。”
玄一并未将张启山放在眼里:“门主,任职一事,那张启山此刻都不知,您己经得到了书信。”
张起灵读了书信:“这是地三的亲笔书信,最后在问你的安。”
李相夷侧头吩咐:“只要九门不来找事,一切照旧即可。”
“一朝升天鸡犬鸣,让手底下的人仔细些,能忍则忍,忍不了,不必忍。”
听得他这番话,玄一拱手抱拳:“是,属下这就去知会。”
李相夷将书信震碎,丢在一旁的废纸篓子:“咱这位狗五爷,得到了一只鹿腿,今日遣人来请我们,过去围炉煮茶。”
“小哥,你随我一起去?”
张起灵抬眸一瞥,瞧见他眼底的期待:“他宴请的你,我去怕是不好。”
李相夷端起茶抿了一口:“他巴不得你去。”
“他从前请你去,你都不曾去,今就陪我走一趟。”
他抬眸看向天:“你看看,又落了雪。”
“万一我醉酒了,摔倒了怎么办?”
张起灵听见他略显扯的理由,唇角掠起弧度:“那总得带一份礼物去。”
李相夷见他松口,拉过他的衣袖:“既然是围炉煮茶 ,烤鹿肉,我们也带些肉去……”
“今早不是有人送来两只雉鸡,提过去就行。”
他迈步走入雪地,抖了抖衣袖:“小哥,记得当年,你总是露出一双迷茫的眸子,如今都知道要带礼物上门。”
“我怎么样有一种感慨万千的感觉。”
“这才是鲜活的张起灵。”
张起灵跟在他身侧,淡淡问:“以前的张起灵不好?”
李相夷抱臂思索,一本正经地回:“那不一样。”
“以前的你,就像对面山顶的雪,洁白,寒冷,纯净。”
“仿佛不属于人间。”
他顿了一下,侧头看向身侧:“现在,你属于人间。”
“人间多好啊。”
张起灵安静地听着他的话,半晌启口:“是你带我来的。”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