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又如何不知道呢?”
如果不是他的默许,他们怎么可能找的到张家古楼。
隐藏的势力一首都在围绕着九门,张家固若金汤,不撕开一个口子,那群人怎么可能跳出来。
西沙考古事件,假的考古队,再一次证实了那股势力的存在。
张家传承数千年,难道只有两栋古楼吗?
巴乃张家古楼的东西,在他们进去之后,再一次转移到曾经的一栋张家古楼。
再加上小官对机关的造诣,以及张家那些能人,重新将张家古楼设置了机关。
比巴乃的古楼和东北的古楼还厉害。
所以暴露一个巴乃古楼,只是被人发现一个空的坟包而己。
二月红敛下惊讶:“您从何而知……”
李相夷缓缓睁开眼:“红官……看来你也知道这些事。”
他停顿地看了他一眼:“我如今没有了神隐,可是我还有别的门人。”
“从你们成立西沙考古队的时候,总得经过政府,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二月红又是一惊,眼底闪过诧异:“爷,您即使病了那些年,西顾门依旧在蓬勃发展,甚至己经触及到了高层。”
他无奈一笑:“不愧是您……即使多年过去,还是如此让人惊艳。”
李相夷淡淡道:“病了才更加需要势力……”
“红官,再给我唱一出戏吧?”
二月红笑了笑,起身想了想:“那便唱牡丹亭……”
“我还以为你要唱霸王别姬。”
他笑得明媚:“不了……”
实在是不想以这出戏作别。
李相夷平静地看着他,对着他扬眉一笑:“那就牡丹亭。”
二月红笑着起身:“爷,您稍等片刻,我去换了戏服来。”
李相夷心里一怔,察觉到了什么,敛了情绪:“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望着消失的人影,莫名想到这出戏的唱词:“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红官这是在同他作别……
没多久,二月红换上了戏服,朝着他一笑:“爷,方才画脸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在长沙梨园的日子。”
“那时你常来,就坐在台下,我一眼就能瞧见你。”
他微微仰起头:“有些年了吧。”
李相夷眉目温和地看着他:“是啊,一如当年……你还是那个名角二月红。”
二月红掩袖一笑:“那你今日,能陪我畅饮一回吗?”
“到时候,我同你唱贵妃醉酒。”
李相夷点了点头:“好啊。”
二月红见他答应,又是一笑。
缓缓唱了起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他眼眸之中暗藏着泪水:“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
二月红忽而想到那年长沙,想到了那一次的解围,想到他多次帮忙解决红家的事,还想到,他来牢房接自己出牢房。
缓缓启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他强忍着情绪,依旧唱着:“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那一年,遇到了最惊艳的人,时至今日终不悔。
那一眼,心里便住进了人,经年过去,依旧念念不忘。
其实他也曾去英吉利,也曾瞧见他的痛苦。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况且张爷是那样好的人,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临了了……依旧放不下许多的事。
九门的事,他不能说,他也从未想过要算计张爷。
只是许多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偌大个九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孩子身上。
老一辈离去,他们便彻底没有了依靠。
在解雨臣这件事上,两人出现了不同的意见。
爷的出现更是老九没想到的变数,也没有想到二位爷,对那孩子极尽宠爱。
只是不知道,未来那两个孩子互为底牌,究竟能否按照计划的那样走下去。
老九是九门最能算计的人,可是在长沙那么些年,从没有算过爷。
当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若是当年,他听从爷的话,红府或许就不会牵扯进入这个局。
只是哪里有如果?
一切都是因果。
因果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