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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官逼民反

他拍了拍沈岚的肩,“你能有这想法很好,阿爹很开心”,朝中那帮大臣若是有自己女儿一般识大体就好了,李雍为大周驻守边疆几十年,要不是他大周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安稳日子,李氏一族全都战死疆场,就只剩下了一个孤儿这群人还是死咬着不肯放过,用那一半的胡人血统大做文章。

狡兔死、良狗烹,李雍战功赫赫又得民心,他要是活着,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可他己经没了,永庆帝也不愿意赶尽杀绝。一个孤子而己,他要是连这个都容不下,天下百姓待如何看他。

李雍灵柩进京那日的轰动场面,他现在还记得,赐死李家孤子这事要是传到百姓耳里,还不知道要升起多少波折。要是人人都能像他女儿这般仁善就好了,永庆帝看向沈岚的眼神愈发温和。

沈岚也不知道自己成了永庆帝眼中的善人,当然她要是知道也会当仁不让的承下这个名声。

“阿爹前几日我去东城逛,发现那里有很多乞儿,明明和女儿年纪一般大,看起来却瘦小的和刚满月的猫儿一般。”

“去年京城大雪,我还欣喜不己,和阿娘、妹妹一起在雪中嬉戏玩闹。如今才知道,那场大雪带走了好些人的姓名。我看着那些乞儿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心里便很是羞愧”

沈岚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地说道。旁边的内监赶忙给沈岚递来手帕,沈岚接过手帕擦拭着眼泪,不一会眼泪就浸湿了整张手帕,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永庆帝安慰道,“去年大雪是天罚,与你有什么关系,莫要责怪自己了”

“阿爹,我想开一家学堂,用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行吗?”眼看铺垫的差不多了,沈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永庆帝。

“那些孩子,自有善堂来管,你掺和进去干什么”永庆帝皱眉道,施粥也不会一次两次,开家学堂就没那么简单了,如果办的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可真是白惹一身的骚。她才多大一个小孩,能办好这么大的事吗?

朝廷的善堂那就是个幌子,就算有人晕倒在他们门前,他们也只会将人抬起乱葬岗,至于那人是否还活着,有没有救,他们是全然不管的。

“阿爹要是善堂真的管他们的话,我怎么会在大街上看见他们乞讨呢?我去问了善堂,他们说现下只收留那些未满两岁的孩子。”

“可是那家孩子三岁就能自己做活计养活自己啊,这不是活活将他们往死路上逼吗?”沈岚抬起头,看着永庆帝地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底下官员互相推诿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大周与北漠摩擦不断,国库原本就算不上充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永庆帝自己心中也明白,底下人没有钱尽管那些政策再好再完善也不可能实行下去。不过因为雪灾的缘故,他明明从自己私库拨了一笔钱出去,在自己眼皮底下这群人就敢这样愚弄自己,永庆帝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既然那些乞儿没有人管、那便由女儿来管。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银钱,与其放在库房里落灰,不如拿出来真正做一些事情。阿娘跟我说,下个月便是您生辰了,我想用这间书院当您的生辰礼”

永庆帝看着女儿眼里满满的孺慕之情,心里大悦,皇后是个会教养孩子的,只可惜是个女娃。

“阿父很高兴你能有这份心意,只是开书院和救济孤儿之间有什么联系,你知不知道培养一个举子要花费多少银两,那可不是你的那点银钱可以承担起的?”永庆帝还是不愿意开口应下这事,只是几个乞儿罢了,在他心底为这人兴办学堂,实在是件亏本买卖。

沈岚一看便知永庆帝心中的顾虑,他这人一向无利不起早,她早己经认清楚了自己这个父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她看着永庆帝扯着那些大旗,勾起嘴角缓缓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培养一个读书人有多难,不过女儿建书院招学生,不是为了他们能科举当官。只是想让这些人都能认识字,知礼数。女儿曾经从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服民以道德,渐民以教化。若不好好教导这些乞儿,这些人长大后大多都会成为流氓盗匪。去年那场天灾,让他们失去父母亲族,若是不及时教导他们,这些人心中难免会对朝廷、对您心怀怨怼。”对于一个皇帝来讲,他才不在乎治下百姓识不识字,甚至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喜欢愚民,读书多了主见就多了是非也就多了,他们最害怕豪门士族、害怕读书人,唯独不害怕百姓,在他们看来百姓愚钝,随便糊弄过去就行,要是人人都识字反而难办。

因此要想劝说永庆帝统一办书院,就要告诉他,若是任由这些孤儿继续漂泊,就会使他们对大周、对他这个皇帝心生怨怼。穷则生乱,这些人若是没有活路,就会拿起刀对着大周。

没有人生来就想造反,翻开史书看看,那些造反的人都是逼到了穷途末路,他们只能拿起刀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这个道理她懂,永庆帝自然也明白。

他高坐在椅子上,眼里有一丝犹豫,他打心底不认为这些蝼蚁能成什么大事,但他看过的史书又让他心底升起一丝恐惧。

这个小公主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只可惜像这样爱管事的好人一般都活不长,莺儿紧紧贴着帷幕,试图听清楚这两位大周最高贵的父女对他们这些蝼蚁都有什么安排。

帷幕后也没有什么人,她就丝毫不顾及的跪坐在地上,听见永庆帝口中那些大道理,莺儿忍不住撇了一下嘴,他们这些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就算是真做了坏事,也能扯出一大堆理由来。

要是她们这些花楼的姑娘,那就是卖身也能卖的光彩些,这样想着莺儿倒是咂巴出一丝趣味,她来宫里倒也不全是坏事。

或许前朝皇帝挂在树上的死法实在太过凄惨,永庆帝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你己经想明白,那就去做吧。至于银钱的事情就是不用担心,阿父给你五万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