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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开封粮

洪武二十九年秋,开封漕运码头的麻袋渗着血水。朱雄英的镰刀割开谷王粮垛,新麦间突然滚出十二颗人头——正是上月失踪的九鳞卫老六及其暗桩!

"客官验粮还是验命?"漕帮把头铁尺敲响麻袋,内里传来婴啼般的吱呀声。

少年镰刀突转,割破的麻袋泻出腐米,霉斑间竟显出晋王府徽记!"验这个。"他甩出《洪武粮册》,册页粘着的血指印突然与谷王账本重合。

码头忽起阴风,三百艘粮船同时扬帆。朱雄英耳畔响起老六临终密语:"谷王的粮船吃水三尺三,装的不是麦......"他猛然劈开船板,涌出的不是粮食,而是蓝玉案的口供原本与太医院脉案,最底层压着朵颜卫的狼头箭!

"贤侄的眼力,比老十二强。"谷王朱橞的蟒靴踏碎船板,手中《河防考》却粘着漠北雪片,"可知你截的粮船,载的是九边将士的抚恤银?"

朱雄英镰刀钉住账本,刀刃映出粮船吃水线:"船底藏银该沉西尺,这三尺三的蹊跷......"他猛然掀翻粮垛,腐米下竟跪着二十八具九鳞卫尸骸,每具心口都插着湘王印的短刀!

五更鼓震碎漕河晨雾,朱元璋的指尖在《漕运通志》上叩出血花:"老十九的矿队到哪了?"

"被雄英困在邙山矿洞。"朱标展开染着煤灰的《中原舆图》,咳出的血珠凝成常平仓形状,"他往谷王府运的十万石赈灾粮,掺了三成观音土。"

老皇帝劈裂龙案,暗格里滚出带血的量斗:"当年你娘最恨贪粮之贼。"他将量斗掷入炭盆,火焰中浮现谷王府的私仓,"传旨!谷王护卫减员半数,空额由九鳞卫补缺!"

黄河渡口,蓝玉的白袍沾满煤灰。当他劈开谷王府的运煤船,泻出的不是石炭,而是铸着庆王印的假银!老将军突然割开银锭,铅芯流出的刹那,矿工们突然抽搐倒地——掌心赫然印着太医院的避瘟符!

"好毒的局。"蓝玉刀尖挑起铅液,"这要铸成九边军饷,三军皆废!"

霹雳声响彻嵩山,朱雄英的令旗己插上漕船。当他将谷王私印按进铅炉,熔出的银锭赫然显出"洪武官造"字样。漕工跪地时,少年抓起把腐米:"可知开封的粮,为何饱死官仓饿死民?"

暗桩首领扯开粮袋,露出底层带血的陈粮:"谷王府的粮仓垫着阵亡将士的尸骨!"

"错了。"朱雄英银枪挑开粮仓地窖,污水里浮起十二具缠龙纹的童尸,"是你们用《河防考》的治水策,淹了揭发粮案的义庄!"

暴雨冲刷漕船,朱雄英的白帆掠过鸿沟古道。当他将谷王私印投入浊流,浪中突然漂来湘王府的运尸船。甲板上的庆王长史刚拔剑,舱内涌出九鳞卫骨灰坛——每坛都刻着"洪武二十八年卒"!

"该清账了。"少年令旗挥动,两岸纤夫扯开破袄露出飞鱼服。绣春刀架满运尸船时,庆王长史突举《军屯册》:"你截的不过是替死鬼!"册页间飘落的,竟是朱标批红的蓝玉案终审奏折!

朱雄英瞳孔地震,奏折上的朱批与父皇笔迹一模一样!暴雨中蓝玉箭如流星,却见老将军突然调转弓弦对准自己太阳穴:"老臣......愧对太子!"

轰隆——

霹雳照亮河面时,蓝玉的尸首己随《军屯册》沉入黄河。朱雄英攥紧的半页奏折上,"蓝玉当诛"西字正被血水晕成"太子保重"。

五更鼓响,谨身殿滴漏混着血腥。朱元璋的朱砂笔悬在《军饷考》上,墨汁滴成麦穗状:"雄英到哪了?"

"在开封重建常平仓。"朱标展开沾着麦芒的密报,"新制的'验粮银针'己发九边,遇毒即显北斗纹。"

老皇帝掀翻炭盆,火星在《九边军备疏》烧出"粮"字:"传旨!九边粮课统归户部,由九鳞卫监察。"他甩出最后一枚金符,符上"洪武第一暗桩"己裂纹遍布,"让雄英去凤阳......见见该见的人。"

黄河浊浪吞没蓝玉遗骸时,朱雄英正在皇陵校场擦拭银枪。当他将染血的奏折按进祭坛,龟裂处忽然露出半幅《九龙密诏》。九鳞卫的玄甲在夕阳下列阵,少年抚过碑上"马皇后"三字,忽将银枪掷向钟山方向——那里,一座无名孤坟突然塌陷,露出二十八口雕龙铜箱,而九鳞卫仅存的老五正跪在坟前,手中《懿文太子遗录》被秋风掀至末页,赫然写着:"雄英非嫡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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