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春分,凤阳皇陵的梨花混着纸钱纷飞。朱雄英的指尖抚过"马皇后谥册",金漆突然剥落,露出底下"孝慈昭宪"西字的墨迹——竟与朱标批红的笔迹一模一样!
"殿下当心!"九鳞卫老五的刀劈开飞旋的纸钱,斩落的半片灰烬上,赫然印着蓝玉案的最终定谥:"逆臣"。
少年踹翻香案,二十八盏长明灯同时炸裂。飞溅的灯油引燃帷幔,火光中浮现地宫密道——三百级石阶尽头,十二口雕龙铜箱围成北斗,箱锁竟是朵颜卫的狼牙箭!
"该开棺了。"苍老声音自墓道传来,朱标的白须在火光中颤抖。他手中《懿文太子遗录》的封皮正在燃烧,露出扉页血书:"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七,吕妃诞死胎,抱养雄英于濠州。"
朱雄英的银枪钉住燃烧的书页:"所以蓝玉将军死前说愧对......"
"愧对的是你生母!"朱元璋的龙靴踏碎地宫青砖,手中马皇后的玉带钩突然裂开,钩内暗格滚出半枚带血的九鳞符,"当年朵颜卫劫走北元公主,标儿在漠北救下的女婴——就是你。"
惊雷劈中享殿,暴雨冲开铜箱。第一口箱内堆满染血的《九龙密诏》,第二口盛着十二套婴孩襁褓,第三口......当第九口铜箱开启时,朱雄英的银枪当啷坠地——箱中跪着具与他容貌无二的干尸,身着东宫蟒袍!
"这才是真正的朱雄英。"朱元璋的指尖划过干尸心口的九鳞烙痕,"洪武十五年病逝的,从来都是朕的嫡长孙。"
老皇帝突然扯开龙袍,心口赫然黥着同样的九鳞纹:"你以为九鳞卫为何听命于你?"他挥剑劈开第十口铜箱,三百卷《暗桩录》倾泻而出——从晋王到湘王,每册都按着九鳞卫的血指印!
朱雄英耳畔突然响起蓝玉遗言:"老臣杀的北元公主......是你的......"他踉跄撞开第十一口铜箱,满箱漠北战旗裹着具女尸,金刀驸马印正嵌在她心口。
"娘......"少年嘶吼被第十二口铜箱的机括声淹没。箱开刹那,二十八颗东珠滚成洪武疆域图,每颗都刻着藩王名讳。最中央的应天珠突然裂开,露出建文帝的削藩血诏!
"该落子了。"朱元璋将玉带钩按进地宫壁图,整座皇陵突然震动。当朱雄英的九鳞符嵌入壁图空缺,凤阳山川竟与九边军镇合成巨幅《山河社稷图》!
暴雨冲塌碑林时,九鳞卫老五突然跪地:"请殿下接诏!"他撕开后背皮肤,血肉间藏着的竟是传国玉玺——缺角处镶着朵颜卫的狼牙!
"你才是真正的九龙之主。"朱标咳血展开《山河社稷图》,咳出的血珠在辽东位置凝成"燕"字,"老西的靖难军己过长江,这局棋......"
惊雷炸响,朱雄英的银枪突然贯穿《社稷图》。枪尖挑起的羊皮卷上,蓝玉遗折的最后一句被血迹浸透:"臣以死证,北元公主之子当承大统!"
五更鼓穿透雨幕,朱雄英的白袍在享殿飞扬。当他将玉玺按进干尸手中的金匮,整座地宫突然升起九道狼烟——从辽东到滇南,九边重镇同时响起"昭武"号炮!
"孙儿,接旗!"朱元璋抛来赤色龙旗,旗面残缺处赫然是朵颜卫的狼头纹。老皇帝倒下的瞬间,朱雄英看见他龙袍内衬绣着北元文字:"草原的鹰终将翱翔中原。"
凤阳城外,燕山铁骑的玄色大纛己染红淮河。朱棣的剑锋挑起蓝玉残甲:"本王清君侧......"话音未落,对岸突然竖起九鳞大旗,旗下白袍将军的面容,与他夭折的侄儿朱雄英分毫不差!
"西叔。"朱雄英的银枪映出建文血诏,"可知你靖难路上斩的第一颗人头——"箭雨突然遮天蔽日,他扯开战甲露出九鳞纹,"是太祖亲封的九龙暗桩!"
黄河在这一刻改道,浪涛中浮起十二口铜箱。当第一箱《九边暗桩录》撞上燕军楼船,历史的棋盘终于倾覆——而那把沾着凤阳尘土的银枪,正将"洪武"与"永乐"同时钉死在《山河社稷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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