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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雪夜龙吟

昭武二年腊月二十西,小年的爆竹声未响,居庸关的雪幕己被铁蹄踏碎。朱雄英的玄色大氅掠过箭楼残垣,手中银枪挑飞一支鸣镝,箭簇钉入雉堞的刹那,关外忽起苍狼长啸——三千瓦剌重骑如黑潮漫过雪原,马刀映着残月寒光,撞向摇摇欲坠的关城!

"抬弩!"朱雄英的吼声撕开北风。垛口处三百张神臂弩同时绞弦,箭雨泼出的瞬间,城下突然炸开数十火球——浸透火油的羊毛毡在雪地上滚成火龙,将冲锋的敌骑吞入火海!焦糊味混着血腥冲天而起,关外雪原霎时化作修罗场。

朱棣的玄甲剑劈开浓烟:"开炮!"十二门佛郎机炮齐鸣,炮口喷出的却不是铁弹,而是裹着铁蒺藜的《军户黄册》残页!纸页如刀割裂敌阵,北风卷着"晋"字私印的碎片,雪片般钉入瓦剌骑兵的眼眶。

"报——!"浑身浴血的斥候撞上城楼,"南门粮仓起火!"话音未落,一支穿云箭破空而至,朱雄英反手挥枪截断箭杆,箭簇上绑着的《九边粮草簿》迎风展开:"丑时三刻,焚尽九边!"墨迹被血水浸透,正是晋王府三十年前的账簿笔迹!

"纪纲!"朱雄英银枪指向城内,"带缇骑封死八大仓!跑了一粒粮,提头来见!"九鳞卫的绣春刀割开夜幕,马蹄声撞碎街巷间的爆竹,三百桶水龙齐扑向冲天火柱。

五更鼓声撕裂雪夜。朱棣一剑劈开粮仓铜锁,霉变的粟米中竟混着成捆盐引——"宣德元年"的官印被虫蛀蚀,露出底下晋王府的狼头暗记!"好个明修栈道!"玄甲剑挑起盐引掷入火堆,蓝焰中浮出漠北文字:"腊月廿五,龙断九边!"

"西叔守城!"朱雄英拽过战马缰绳,白蟒箭连珠射出。箭簇钉入瓦剌帅旗的刹那,他单骑突出南门,银枪在敌阵中撕开血路。雪地上忽然隆起数十雪包,三百死士暴起突袭——每人胸前黥着的九瓣莲纹,竟与五年前东宫刺客的刺青同源!

"陛下小心!"张辅的陌刀横扫敌阵,斩断的残肢中飞出半卷《匠籍名录》。朱雄英旋身接住,染血的"王恭厂"三字下,赫然压着晋王府三十年前的佃户名册!

瓦剌中军突然响起号角。敌阵裂开通道,八匹白骆驼拖着的青铜巨炮缓缓推出,炮身"洪武二十五年制"的铭文刺目——正是兵部十年前报损的八百斤大将军炮!

"瞄准城门!"瓦剌主将的蒙语嘶吼中,朱雄英的白蟒箭己贯穿其咽喉。尸身坠地的瞬间,他踏着敌将首级飞身跃起,银枪如龙贯入炮膛!轰然巨响中,青铜炮管自内炸裂,碎铁如暴雨倾泻,将三百装弹手钉死在雪地上!

关城上忽然传来金铁交鸣。朱雄英霍然回首,但见纪纲的绣春刀正架在宣府总兵颈间——后者手中《城防图》的朱批笔迹,转折处竟与晋王请安折上的"准"字严丝合扣!

"好个双面阎罗!"朱雄英反手掷出银枪。枪尖穿透总兵铠甲的同时,他凌空接住坠落的城防图,图中标注的暗门位置,正是晋王府二十年前强占的民田!

"开闸!"嘶吼声中,朱棣的玄甲卫撞开西水关闸门。蓄积的护城河水裹着冰碴奔涌而出,将攀城的敌骑冲下悬崖。水浪中浮起三百口铁箱,撬开的箱内不是兵器,而是浸透毒液的《赋役全书》——"加征三饷"的朱批下,压着晋王府与六部要员的十年分润账!

瓦剌后阵突然亮起火光。朱雄英的白蟒箭点燃浸油箭矢,连珠九箭射入敌营粮草。风助火势,雪原化作火海,将三千具焦尸烙成"明"字图腾!

五更鼓歇,朝阳刺破血雾。朱雄英的银枪插在瓦剌帅旗残骸上,枪尖挑着半幅染血《九边堪舆图》。朱棣的玄甲剑重重顿地:"此战斩首八千!"

"八千?"年轻帝王冷笑撕碎舆图,"晋王在九边种下的毒瘤,何止八千!"残页纷飞中,他忽然拽过浑身颤抖的户部侍郎,剑锋划破其官袍——腰间的晋王府铁匠密印,正与宣府炸膛火炮的铭文同源!

"西叔看好了!"朱雄英剑指苍穹,"这巍巍边关要洗去腐肉,须用奸佞之血为引,以忠魂烈骨为柴!"

雪地上幸存的将士齐声怒吼,声浪震落关檐冰凌。三百口铡刀抬上城头,铡刃映着朝阳寒光,第一滴血落下时,居庸关内外响彻山呼: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