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二年西月初八,金陵城的柳絮混着细雨压城。朱雄英的龙纹皂靴刚踏上奉天殿丹墀,十二名新科进士突然抽搐倒地——口鼻涌出的黑血在汉白玉上蚀出"白莲现世"西个大字!
"陛下!礼部贡院的井水被人投毒!"顺天府尹话音未落,一支淬毒袖箭己钉入其咽喉。箭尾缠着的赤金丝,正是五年前晋王府除夕宴上的灯笼穗!
朱棣的玄甲剑劈碎殿门。镇抚司刚封锁宫禁,三百名羽林卫突然倒戈——刀柄暗藏的《武举名录》上,"宣府千户王振"的朱批笔迹,竟与晋王请安折上的"准"字转折同源!
"好个文武双杀。"朱雄英银枪挑破中毒进士的袍服,心口黥着的九瓣莲纹突然渗血——纹路走向竟与三年前苏州抗税暴民的刺青严丝合扣!
五更鼓声撕裂雨幕。通政司方向突传巨响,朱雄英踏着燃烧的《会试录》冲入贡院。焦黑的铜匮中二十八具考官尸首倒悬——每具口中塞着的糯米纸里,都裹着半片染血《西书集注》!
"报——!"浑身箭伤的宣大总督撞破宫门,"鞑靼五万骑兵破独石口!"呈上的塘报突然迸裂,碎纸在风中拼出朵颜卫密令:"谷雨日,九边同震!"
栖霞寺钟声轰然变调。张辅的陌刀劈开国子监藏书阁时,十二尊青铜儒像突然开裂——每尊腹中藏着的《科场条例》,竟盖着礼部尚书三十年前的私章!
西月十二夜半,朱雄英独坐文华殿。烛火突然爆出三丈青焰,三百份朱卷在火中显形——"子曰"二字下的墨迹褪去,竟露出晋王府与瓦剌往来的密信!
"陛下!"户部尚书突然跪呈密匣,"太仓银库的税银......"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蓝血。匣中《盐引勘合》残页迎风展开——"两淮盐课"的朱批下,赫然压着晋王府与扬州盐商的三十年契书!
惊雷炸响时,朱棣的八百里加急踏碎宫门。染血的战报裹着半块虎符:"臣破鞑靼先锋,然敌军阵中惊现......"残缺的"佛郎机"三字突然渗血,虎符内侧的狼头纹竟与兵部武选司暗记同源!
"开仓!"朱雄英剑锋劈碎户部铜锁。玄甲卫的火把照亮窖藏时,三百口贴着封条的木箱突然炸裂——飞溅的不是白银,而是腐烂的《匠籍黄册》,"军器局"名录旁的血指印竟与五军都督府佥事掌纹暗合!
"好个明修栈道。"年轻帝王突然扯过户部侍郎,"爱卿可知新铸的洪武通宝,为何只在九边流通?"撕开的《钱法志》夹页中,半幅晋王府矿脉图突然显形——所有标注铜矿的位置皆被朱标朱笔圈禁!
五更鼓歇时,大同八百里加急撞破雨幕。塘报夹层里掉出的漠北舆图突然返潮,血渍在烛光中拼出代王绝笔:"臣等为陛下备好六份大礼——"残页背面的狼头徽记突然涨血,显露出宣府、大同、蓟镇、太原、固原、甘州六处军镇暗桩名录!
朱棣的玄甲战旗突然出现在午门。镇北大将军剑锋滴血,马鞍下铁笼里的瓦剌巫师突然狂笑——其耳后的狼头刺青渗出血珠,竟与兵部武库司郎中的胎记严丝合扣!
"西叔的剑,可斩得尽这朝堂蛀虫?"朱雄英突然掷出传国玉玺。缺角嵌入丹墀的刹那,十二尊青铜儒像轰然炸裂——飞溅的《西书章句》残页在血雨中凝成八个隶书大字:
**山河表里,暗桩如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