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二年五月初五,端阳节的雄黄酒尚未斟满,居庸关的烽火己染红燕山。朱雄英的银枪挑开八百里加急时,塘报中坠落的不是军情,而是半块沾血的兵部勘合——"大同镇"的火漆印正被血水蚀成白莲纹样!
"陛下!居庸关守将王弼倒戈!"兵部尚书话音未落,一支淬毒鸣镝己钉入太和殿蟠龙柱。箭尾缠着的赤金丝,正是三年前晋王世子冠礼上的缨络!
朱棣的玄甲剑劈碎殿门。镇抚司缇骑刚封锁宫禁,三百名神机营士卒突然抽搐倒地——掌心黥着的"天工"印记渗出蓝血,将《武备志》残页蚀出朵颜卫密令:"午时三刻,龙断九边!"
"好个里应外合。"朱雄英银枪挑破中毒士卒的臂甲,腐烂的皮肉下竟嵌着工部新制的火铳机括——"永乐元年制"的铭文正被毒血蚀成"晋"字!
五更鼓声撞破死寂。宣府方向突传九声炮响,朱雄英踏着燃烧的《九边布防图》冲入武英殿。焦黑的铜匮中二十八具边将尸首倒悬——每具口中塞着的粽子叶里,都裹着半片染血《马市税单》!
"报——!"浑身箭疮的大同信使撞破丹墀,"瓦剌三万精骑破杀虎口!"呈上的血书突然自燃,灰烬在风中拼出代王绝笔:"端阳日,饮雄黄!"
栖霞寺钟声骤然变调。张辅的陌刀劈开户部银库时,十二口贴着封条的饷银箱突然炸裂——飞溅的不是官银,而是腐烂的《匠籍黄册》,"宣府铁匠"名录旁的血指印竟与五军都督府掌印官掌纹暗合!
五月初七夜半,朱雄英独坐残破的居庸关箭楼。关外突然亮起三百盏孔明灯,灯面绘着的《九边舆图》遇风显形——缺失的杀虎口位置,赫然是晋王府二十年前的私垦军田!
"陛下!"工部侍郎突然跪呈密匣,"宣府军械库的佛郎机炮......"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蓝血。匣中《火器要略》残页迎风展开——"铅弹掺砂"的朱批下,压着晋王府与漠南蒙古的二十年密约!
惊雷炸响时,朱棣的八百里加急踏碎关墙。染血的战报裹着半块虎符:"臣中伏于野狐岭,然敌阵中惊现......"残缺的"晋"字突然渗血,符内暗藏的军械数目竟与兵部报损簿完全一致!
"开闸!"朱雄英剑锋劈断长城垛口。玄甲卫的铁索绞开暗门时,三百具黥面尸首倾泻而出——每具脊骨上钉着的青铜桩,正是工部颁行的新式边墙夯具!
"好个偷梁换柱。"年轻帝王突然扯过宣大总督,"爱卿可知新筑的边墙,为何总在雨季坍塌?"撕开的《营造法式》夹页中,半幅晋王府矿脉图突然显形——所有标注黏土矿的位置皆被朱标朱笔篡改为砂石场!
五更鼓歇时,甘州八百里加急撞破夜幕。塘报夹层里掉出的《茶马契书》突然自燃,火焰在血光中拼出代王绝笔:"臣等为陛下备好七份大礼——"残页背面的狼头徽记突然涨血,显露出宣府、大同、蓟州、太原、固原、宁夏、甘肃七处军镇暗桩名录!
朱棣的玄甲战旗突然出现在杀虎口。镇北大将军剑锋滴血,马鞍下铁笼里的瓦剌萨满突然狂笑——其脖颈处的狼头刺青渗出血珠,竟与兵部职方司郎中的胎记严丝合扣!
"西叔的剑,可斩得尽这万里边患?"朱雄英突然掷出传国玉玺。缺角嵌入边墙的刹那,十二座烽火台轰然炸裂——飞溅的夯土在血雨中凝成八个隶书大字:
**金城汤池,暗流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