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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茶马毒

洪武二十七年谷雨,洮州茶马司的晨雾裹着血腥味。朱雄英指尖的银针探入茶砖,针尾突现的乌青色映出湘王朱柏的冷笑:"客官这银针,怕是试不出吐蕃人的‘酥骨香’。"

茶案应声而裂,二十八个缠头茶商亮出弯刀。朱雄英的袖箭射灭灯笼,黑暗中响起马匹嘶鸣——湘王府的茶垛里窜出三百匹战马,鞍具竟刻着蓝玉亲兵的飞虎纹!

"好个借刀杀人。"少年扯开茶商头巾,露出九鳞卫老九的黥面,"十二叔可知,你从乌思藏换来的不是茶,是催命符?"

茶仓突然炸响,青砖缝里渗出黑水。当第一匹战马饮了毒水倒地,朱雄英的银枪己挑开茶垛暗层——三百具缠着龙纹裹尸布的骸骨跪成茶山,每具心口都插着朵颜卫的狼牙箭!

"蓝玉案的口供,是这么来的吧?"少年踹翻茶案,案底暗格滚出十二卷《救荒本草》,书页间夹满燕山卫的调兵符。

湘王蟒袍下的手突然颤抖,他劈开茶砖,霉变的茶叶里竟混着晋王府的朱砂印:"贤侄这局,把陈年旧茶变成了诛心剑。"

五更鼓震碎茶山晨雾,朱元璋的指尖在《茶课考》上叩出血痕:"老十二的船队到哪了?"

"被雄英堵在岷江十八滩。"朱标展开染着茶渍的《乌思藏舆图》,咳出的血珠凝成茶马古道,"他往湘王府送的五千担川茶,掺了三成断肠草。"

老皇帝突然劈断龙案,暗格里滚出带血的茶引:"当年你娘怀你时,最爱喝川茶。"他将茶引掷入炭盆,火焰中浮现湘王府的私茶作坊,"传旨!湘王护卫减员三成,空额由九鳞卫补缺。"

洮州城外,蓝玉的白袍沾满茶渍。当他劈开湘王府的运茶车,泻出的不是茶砖,而是铸着晋王印的药杵!老将军突然割开药囊,药粉遇风即燃,火舌首扑茶马司的官仓。

"好毒的计。"蓝玉的刀尖挑起药灰,"这要混入九边军粮,十万将士都得瘫成烂泥!"

地动山摇的马蹄声自松潘卫传来,朱雄英的令旗己插上茶垛。当他将湘王私印按进毒火,熔出的铁水赫然显出"洪武官造"字样。茶商们跪地求饶时,少年忽然抓起把药粉:"可知洮州的茶,为何苦中带甘?"

暗桩首领扯开茶包,露出底层泛红的血茶:"湘王府的茶山埋着阵亡将士的尸骨!"

"错了。"朱雄英的银枪挑开茶山下的暗窖,积水中浮起十二具九鳞卫的玄甲,"是你们用断肠草,腌了朝廷的鹰犬!"

暴雨冲刷着茶山,朱雄英的白帆掠过岷江激流。当他将湘王私印投入漩涡,江心突然漂来晋王府的运药船。甲板上的燕王长史刚要拔剑,却发现船舱堆满九鳞卫的骨灰坛——每个坛底都刻着阵亡将士的生卒!

"该清账了。"少年挥动令旗,两岸茶农突然扯开短褐,露出底下的飞鱼服。当绣春刀架满运药船时,燕王长史突然狞笑:"你以为截的是药?"他踹翻货箱,滚出的竟是蓝玉案的口供原本!

朱雄英瞳孔骤缩,口供册的火漆印竟是朱标的监国章!暴雨中传来蓝玉的虎吼:"竖子敢尔!"老将军的箭洞穿长史咽喉,却晚了一步——口供册己卷入岷江!

五更鼓响,谨身殿的滴漏混入江涛。朱元璋的朱砂笔悬在《本草纲目》上,墨汁突然滴成茶山形状:"雄英到哪了?"

"在洮州重建茶马司。"朱标展开沾着茶末的密报,"新制的'防伪茶引'己发往九边,掺了辽东矿粉的官茶,遇私茶即变色。"

老皇帝突然掀翻炭盆,火星在《九边军备疏》上烧出个"茶"字:"传旨!九边茶课统归户部,由九鳞卫押运。"他甩出十二枚金符,符上刻着书名,"让雄英带着朕的'第一暗桩'令,去会会老十七的庆王。"

岷江浊浪吞没最后一张口供册时,朱雄英正在茶山验看新焙的官茶。当他将茶砖按进毒泉,茶汤突然泛起蓝光——正是湘王府私茶的验毒反应!九鳞卫的玄甲在暮色中列阵,少年抚摸着"第一暗桩"金符,忽然将茶砖射向庆阳方向。

那里,庆王的药商队正穿越六盘山,药箱暗格里藏着朵颜卫的狼牙箭。而九鳞卫的老八,己扮作药农混入商队,怀里的《救荒本草》夹着砒霜,在等一场淬毒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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