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一年正月十五,金陵城的灯笼染红了秦淮河。朱棣的玄色衮服掠过奉天殿丹墀时,九鳞卫指挥使纪纲突然暴起,绣春刀劈向檐角垂落的琉璃灯——坠落的灯罩里赫然蜷着个孩童,掌心攥着的赤金酒壶正是东宫旧物!
"护驾!"朱雄英的白蟒箭破空而至,箭簇穿透酒壶的刹那,淬毒的梨花酿泼洒在蟠龙柱上,蚀出朵颜卫的狼头徽记。纪纲的刀锋顺势划开孩童衣襟,露出后背黥着的九瓣莲纹——竟与朱雄英胎记同源!
"陛下请看!"都察院御史陈瑛突然出列,抖开的奏折里掉出半卷《军户黄册》,"大同镇勾军名录中,有七成军户与晋王府佃户同名!"浸血的册页上,代王朱桂的私印正被蓝血蚀成白莲纹样。
朱棣的指尖叩响龙案:"张玉,带燕山卫去代王府......"话音未落,玄武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轰鸣。朱雄英的银枪挑开槛窗,只见三百盏孔明灯裹着火药升空,灯面绘着的竟是朱标执剪立于血泊的画像!
"截灯!"纪纲的绣春刀斩断引线。坠落的残灯中滚出成捆的盐引,每张背面都摁着晋王府铁匠密印。朱雄英的靴尖碾碎盐引,夹层里滑出的漠北舆图遇风自燃,火焰拼出"寅时焚九门"的血字!
五更鼓声撞破夜空,通政司突然腾起狼烟。朱雄英踹开焦黑的铜匮,二十八具缠经幡的尸首倒挂梁间——每具口中塞着浸毒的茯苓饼,撕开的《赋役全书》底页显形:"上元夜,真龙陨!"
"好个元宵宴!"朱棣的剑柄砸碎琉璃盏,"纪纲,把西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请'到午门观灯!"
北镇抚司的缇骑冲出朱雀门时,兵部尚书茹瑺突然癫狂大笑,撕开的朝服下摆露出漠北刺青:"标殿下要焚的不是金陵......"七窍涌出的黑血染红奏折,夹层里掉出的半枚玉珏正与孝陵暗格缺口严丝合扣!
"贤侄可知蓝玉案卷宗藏在何处?"朱棣突然拽过朱雄英手腕,剑锋划破其护腕。旧伤疤下的黥印渗出血珠,竟与茹瑺尸身上的刺青共鸣震颤!
江面冰层突然炸裂,十二艘蒙冲战船撞破秦淮河薄冰。朱雄英的白蟒箭射断首船缆绳,坠落的货箱里滚出的不是军械,而是三百具缠着《九龙密诏》的湘王旧部尸骸——每具心口都插着东宫令牌!
"报——!孝陵守军倒戈!"斥候的嘶吼混着血腥撞入大殿。呈上的塘报夹层里滑出染血襁褓,织锦的"昭武"绣线间缀着栖霞寺的梵文符咒,遇火显形竟是"建文"二字!
"好个改天换日!"朱雄英的银枪突然刺入龙柱。迸射的木屑中,半截金剪破空而至,刃口"洪武二十五年"的铭文正被毒血蚀尽。纪纲的绣春刀格开暗器的刹那,奉天殿藻井突然倾塌——成捆的佛郎机炮管裹着《九边布防图》砸向丹墀!
朱棣的玄甲卫结墙时,都察院左都御史突然暴起,乌纱帽里藏的袖箭首刺天子咽喉。朱雄英旋身踢翻灯架,燃烧的鲸油泼洒成火幕,映出刺客耳后黥着的"潜渊"暗记——正是他执掌的密探代号!
"陛下!"栖霞寺方丈的禅杖撞破宫门,染血的袈裟里掉出半卷《接生录》,"洪武二十五年腊月,东宫大火非天灾......"老僧的咽喉突然被金针洞穿,针尾刻着的九瓣莲纹在血光中狰狞如鬼面。
朱雄英的银枪挑起染血袈裟,帛面内衬的漠北文字遇热显形:"双生子换命时,蓝玉屠接生婆九族!"字迹边缘的沉香味,正是朱标批阅奏折用的龙涎香。
"开棺!"朱棣的剑锋劈向孝陵方向。玄甲卫的铁蹄踏碎祭坛冰层时,金棺内突然滚出三百枚洪武通宝——每枚方孔穿着漠北死囚的指骨,遇风即燃的蓝焰中拼出"朱氏当绝"!
五更鼓歇时,秦淮河突然掀起赤潮。十二尊青铜跪像破冰而出,每尊掌心托着的染血襁褓残片,突然拼成完整的朵颜卫狼旗。朱雄英的白蟒箭射断旗杆的刹那,传国玉玺缺角突然迸射金光——
残阳如血中,栖霞寺钟声轰然炸响。朱棣的衮服掠过满地密卷,剑尖挑起最后张燃烧的《军户黄册》:"这江山,终究要用人命来洗!"
奉天殿外,三百玄甲卫突然倒戈。朱雄英的银枪刺穿当先叛将时,挑出的东宫令牌背面,"洪武年制"的刻痕正被朝阳染成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