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陵地宫的冰层在火把下泛着幽光,朱雄英的银枪刺穿最后一块残碑时,碑文"洪武"二字突然渗出血珠。朱棣的剑锋抵住他后心:"贤侄可知这血从何来?"
"是湘王亲卫的祭血!"九鳞卫老八的残躯突然从冰窟中爬出,独眼盯着碑文裂缝,"标殿下用三百湘王旧部的血......"话音未落,淬毒弩箭洞穿其太阳穴。
朱雄英旋身踢飞弩机,箭匣里滑出的半枚玉珏正与碑文缺口契合。插入的刹那,整座地宫突然震颤——十二尊青铜跪像破冰而出,每尊掌心托着的染血襁褓残片,突然拼成完整的漠北狼旗!
"标兄好算计!"朱棣的剑柄砸碎当先跪像,泻出的不是铜渣,而是腐烂的《军户黄册》,"连战死将士的遗甲都要拿来作局!"册页间夹着的东宫令牌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朱标批红:"九边军户改白莲,霜降日换天!"
五更鼓声撕裂雪幕,晋王残部撞破地宫后墙。为首的将领撕开面甲,喉头滚动的草原喉音刺破死寂:"朵颜卫奉狼王令,诛杀逆贼朱棣!"弯刀劈落的刹那,朱雄英的银枪己贯穿其胸甲——挑出的赤金酒壶底部,"洪武二十五年"的刻痕犹带血渍!
"贤侄可知这酒壶的来历?"朱棣的剑锋划过壶身,"标兄用它盛过砒霜,毒杀了十二位劝谏的御史!"他忽然拽过朱雄英的护腕,腕上旧疤的纹路竟与壶底暗纹同源!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朱雄英的护心镜应声炸裂。镜背暗格里嵌着的半枚玉珏飞向冰窟,传国玉玺缺角在寒光中归位的刹那,整条长江突然沸腾——八百艘蒙冲战船破冰而出,船首撞角上绑着的竟是蓝玉案死囚的骸骨!
"王爷!截获密信!"玄甲卫呈上染血的鹰隼。朱棣捏碎蜡丸,九边布防图的笔迹竟与朱雄英批阅的军报同源!
"好个李代桃僵!"朱雄英的靴尖碾碎冰渣,"晋王府的清客连我的笔迹都敢摹!"他的银枪突然调转,刺入地宫壁画——褪色的《接生图》后,赫然露出半截染血金剪!
朱标的虚影在冰面上扭曲:"老西可知我为何选霜降?"他的指尖划过虚空,十二尊跪像突然炸裂,"这日地脉最薄,正适合血祭换天!"
晋王残部的牛角号突然变调,朱雄英的白蟒箭射断旗杆。燃烧的朵颜卫狼旗裹着《九龙密诏》残页扑向冰窟,褪色的"逆"字下压着朱元璋血诏:"雄英非朱氏,当诛!"
"父皇错了!"朱棣突然暴喝,剑锋劈开最后口铁棺。腐臭的龙袍下没有尸骸,三百卷蓝玉案密档倾泻如瀑——每卷"谋逆"字样下,都压着朱标批红的"准"字!
江心冰层轰然炸裂,白莲祭坛破水而出。蓝玉的枯骨在坛顶重组,战甲内衬缝着的血诏突然展开:"臣以死证,标借九边焦土葬大明!"
玄甲卫的钩镰枪刺穿祭坛基座的刹那,十二道狼烟突然转向。朱雄英的银枪贯穿蓝玉枯骨,迸射的金光中——
**传国玉玺缺角突然归位,将九边烽火尽数吸入裂痕!**
"允炆我儿......"朱标的叹息混着冰风传来。朱雄英的胎记突然剥落,露出底层的漠北狼王刺青——与祭坛图腾严丝合扣!
朱棣的剑锋垂入血泊:"这江山你要,便拿命来换!"
最后一缕曙光刺破地宫时,朱雄英抓起燃烧的《军户黄册》。火焰在冰面上拼出朱元璋绝笔:"逆天改命者,虽嫡亦诛!"
江面突然浮起三百口水晶棺,每口棺中都躺着与朱雄英面容相同的婴孩。九鳞卫老八的焦尸突然抽搐,心口"炆"字裂开处,半截未燃尽的密信泛着幽光:"标殿下换的不是婴孩......是洪武与建文的天命!"
玄甲卫的战鼓撞破黎明时,朱雄英的银枪己刺入冰窟。传国玉玺的完整形态在归位的刹那,九边十七卫的烽火台同时崩塌——
"王爷!"张玉的嘶吼混着雪崩传来。朱棣转身望去,十二尊青铜跪像在晨光中化为齑粉。朱雄英的身影消失在冰窟深处,唯有半幅染血襁褓挂在残碑上,织锦的"昭武"绣线浸透朝阳。
洪武三十一年腊月初八,燕王朱棣奉传国玉玺入主金陵。登基大典上,礼部尚书展开的圣旨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朱元璋朱批:
**"九边可焚,朱氏不可绝!**
残碑下的冰窟深处,半枚嵌着狼王刺青的玉珏,正与传国玉玺的裂痕默默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