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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血账现

晋王府地窖崩塌的轰鸣声中,朱雄英攥着染血账册撞破窗棂。碎木刺入掌心,血珠在账册封皮上晕出"朵颜"二字。九鳞卫老八的断刀劈开坠落的横梁,刀刃刮下的墙灰里竟嵌着半枚东宫令牌!

"殿下快走!"老八的嘶吼被瓦砾声淹没。朱雄英滚出废墟时,怀中的账册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朱标批红:"九边军械借道宣府,三月初九运抵漠北!"

朱棣的玄甲卫踏碎雨幕而来,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贤侄倒是命硬。"燕王剑锋挑起烧焦的账册残页,"这火磷燃得蹊跷,莫不是晋王府特制的灭迹手段?"

朱雄英扯开衣襟,贴身藏着的半本残册露出墨迹:"王爷不妨看看这个——"撕开的夹层里掉出十二枚铜钱,方孔中穿着漠北狼毛,"晋王与朵颜卫的军械交易,走的是东宫除夕宴的礼单!"

五更鼓声撞破残夜,通政司方向突然腾起狼烟。朱雄英踏着瓦砾冲入档案库,二十八具文书吏的尸首倒悬梁间,每具口中塞着染毒的茯苓饼。撕开的《漕运考》底页浸水显形:"黄河漕船载火药,寅时三刻抵通州!"

"截船!"朱棣的剑柄砸碎铜锁。玄甲卫的马蹄踏破运河薄冰时,三百艘漕船正调转撞角。朱雄英的白蟒箭射断首船缆绳,坠落的货箱里滚出的不是粮米,而是裹着油布的佛郎机炮——炮膛内壁的"潜渊"暗记尚带铸炉余温!

"好个明修栈道!"朱棣的靴尖碾碎油布,"工部报备的漕粮数目,倒成了私运军械的幌子!"他忽然扯过押运官的头颅,那人耳后的黥印在火光中泛蓝——正是晋王府死士的标记!

地窖废墟突然传来轰鸣,九鳞卫老八拖着焦黑的木箱爬出瓦砾。"殿下!"他咳着血沫掀开箱盖,三百卷蓝玉案密档浸泡在血水中,"宣府军械库的签收文书......笔迹是蓝玉亲卫摹写的!"

朱雄英的银枪挑开文书,褪色的朱砂批注下浮出朵颜卫密文:"标殿下借军械库炼毒,腊月廿三焚九边!"墨迹边缘的沉香味,与三年前太子药渣中的西域茴香同源。

"报——!大同城门开了!"塘马滚鞍落地的瞬间,咽喉己插着淬毒袖箭。朱棣扯开死者战袍,肩头的箭疤竟与东宫侍卫的制式箭镞吻合!

"该清账了。"燕王突然挥剑劈开漕船甲板,腐烂的《军户黄册》如瀑倾泻。朱雄英的靴尖碾碎册页,"大同镇"军籍处的勾画标记,竟与晋王府田契上的佃户名录重叠!

九鳞卫老八的刀锋突然调转,劈开漕船底舱的暗格。三百口贴封条的铁箱在火光中显现,撬开的箱内不是火药,而是成捆的盐引——每张背面都摁着代王朱桂的狼头印!

"好个一石三鸟!"朱棣的剑柄砸碎盐引,"二哥借漕运私贩军械,十三弟用盐引洗银,倒把罪名扣在本王头上!"

江风突然送来血腥味,朱雄英的银枪刺穿漕船桅杆。坠落的帆布上画着漠北舆图,宣府要塞处插着的短刀,刀柄缠着的赤绳与东宫除夕宴的酒坛封绳同色!

"贤侄可知这红绳的来历?"朱棣的指尖绳结,"苏州织造局特供的蛟蚕丝,浸过湘王封地的砒霜泉!"

五更鼓歇时,户部库房突然爆炸。朱雄英踹开焦铁门,三十具缠着白莲经幡的尸首摆成北斗阵。撕开的《赋役全书》里滑出半张盐引,浸水后浮现朱标笔迹:"九边军户改白莲教众,霜降日起事!"

"王爷!截获密信!"玄甲卫呈上染血的蜡丸。朱棣捏碎封蜡,泛黄的宣纸上画着孝陵地宫秘道——出口竟首通晋王府佛堂!

朱雄英的银枪突然震颤,枪尖指向地窖废墟某处。九鳞卫老八的断刀劈开残墙,露出背后密室——三百套东宫侍卫铠甲整齐排列,护心镜背面皆刻"洪武三十五年制"!

"好个偷天换日!"朱棣的剑锋刺穿铠甲,"标兄早在七年前就备好了靖难之役的戏服!"

运河方向突然升起狼烟,朱雄英的白蟒箭射落信鸽。绑在鸽腿的帛书上,朵颜卫的密令在火光中狰狞:"诛燕王者,封九边王!"

"该收网了。"朱棣突然拽过朱雄英手腕,剑锋划破其掌心。血珠滴入密令的刹那,帛书背面浮现漠北文字:"标殿下借燕王清君侧,事成则九边同焚!"

晋王府佛堂突然传出木鱼声,朱雄英的银枪破门而入。端坐蒲团的老僧缓缓抬头,脸上的烧伤疤痕与蓝玉案卷宗里的死囚画像严丝合扣!

"殿下别来无恙?"老僧撕开僧袍,心口黥着的九瓣莲纹渗出血珠,"洪武二十五年东宫大火,是老衲亲手将您抱出火场......"

禅杖突然横扫,佛龛后的暗门轰然洞开。朱棣的剑锋劈碎香炉,泻出的不是香灰,而是成捆的《九龙密诏》——每卷"逆"字下都压着朱标批红的"准"字!

"标兄好大的手笔!"燕王的战靴碾碎诏书,"连父皇的朱批都敢伪造!"

老僧突然暴起,袖中淬毒匕首首刺朱雄英咽喉:"允炆殿下才是真龙!"九鳞卫老八的断刀格挡的刹那,匕首突然炸裂——泻出的漠北火磷瞬间引燃经幡!

"小心!"朱雄英拽着老八滚出火海。燃烧的《金刚经》残页在空中飞舞,每张背面都用砒霜写着军械数目。朱棣的剑锋刺穿老僧右腿:"说!标兄的嫡子藏在何处?"

老僧癫狂大笑间,佛堂地砖突然塌陷。三百口铸铁棺材破土而出,每口棺内都跪着身穿东宫服的陶俑,手中高举的正是当年失踪的九边布防图!

朱雄英的银枪贯穿当先陶俑,泻出的不是机括,而是腐烂的《接生录》——"洪武二十五年腊月初八,双生子换命,狼纹者送漠北!"

江面突然传来战鼓声,朱棣的剑柄砸向佛钟。青铜钟身裂开的刹那,整座晋王府突然地动山摇——十二道狼烟从九边冲天而起,将血色朝霞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