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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黄册劫

暴雨冲刷着孝陵地宫的断壁残垣,朱雄英攥着半截烧焦的《军户黄册》,靴底碾碎浸透血水的茯苓饼渣。九鳞卫老八的断刀插在青砖缝里,刀柄缠着的赤绳与三年前东宫除夕宴的灯笼穗同色。

"禀燕王!"斥候踏着满地碎瓷冲入地宫,"宣府总兵杨洪反了!朵颜卫的狼旗己插上居庸关!"呈上的塘报夹层里掉出十二把铜钥匙,插入户部库房机括的刹那,整面铁柜墙突然翻转——三百套神机弩赫然显现,弩机处的"潜渊"暗记泛着血光!

朱棣的剑锋劈开弩身,泻出的机括零件中混着西域砒霜:"好个借刀杀人!"他靴尖碾碎毒粉,"二哥连工部的火器都要染指!"

晋王朱棡的残部突然从地缝中杀出,为首的百户撕开甲胄,心口黥着的九瓣莲纹渗出血珠:"标殿下有令,诛燕王者封万户侯!"话音未落,朱雄英的银枪己贯穿其咽喉,挑出的东宫令牌背面,赫然刻着"洪武三十五年制"!

"贤侄可知这令牌的玄机?"朱棣的剑柄砸碎令牌,夹层里掉出半张盐引,"晋王府特供的漠北青盐,与三年前毒杀太子的砒霜同批入关!"

通政司的铜钟突然自鸣七响,朱雄英踹开焦黑的档案库门。二十八具文书吏的尸体倒伏在《鱼鳞图册》堆中,每具口中塞着半块茯苓饼。撕开的册页浸着蓝血,"军户"条目旁的白莲印纹,竟与晋王府地契暗纹重叠!

"殿下!大同急报!"亲卫满身是血跌进门来,"守军倒戈开了城门!"呈上的血书被冷汗晕染,夹层里滑出的半枚玉珏,正与孝陵金棺暗格缺口严丝合扣!

朱棣的玄甲卫突然包围户部,战靴踏碎满地青砖。"搜!"燕王剑锋指向库房深处,"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晋王私兵的名册!"

九鳞卫老八的刀劈开樟木箱,三百锭官银倾泻而出。每锭底部的"洪武二十八年铸"印旁,都阴刻着朵颜卫的狼头徽!"好个银钱改狼钱!"朱雄英的银枪挑碎银锭,夹层里滚出的不是铅芯,而是淬毒的狼牙箭簇!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机括轰鸣,朱棣的白蟒箭射断铁链。坠落的《九边军备图》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朱标批红:"宣府军械可借朵颜卫之手更替"。灰烬拼出的漠北地图上,代王府的私兵标记正插在长江堤坝处!

"报——!黄河决堤!"塘马踏破雨幕冲入。朱雄英扯开染血的塘报,夹层里掉出半卷《河防考》——"堤坝填料掺漠北火磷"的血字下,摁着工部侍郎的私印!

晋王残部突然发起冲锋,朱棣的剑锋染血:"留活口!"玄甲卫的钩镰枪刺穿敌将膝盖,扯出的军靴底纹竟与东宫侍卫同源!

"撬开他的嘴!"朱雄英的银枪抵住俘虏咽喉。九鳞卫老八突然暴起,刀柄砸碎俘虏下颚:"末将失手!"飞溅的血沫里混着咬碎的毒囊,正是东宫暗卫特制的"三日醉"!

朱棣突然拽过朱雄英手腕,剑锋划破其衣袖。臂上旧伤疤的纹路,竟与《军户黄册》上的勾军记号同源!"贤侄可知这伤从何来?"燕王眼底寒光乍现,"洪武二十五年东宫大火,侍卫拼死抱出的婴孩......"

地宫断壁轰然坍塌,蓝玉的枯骨从瓦砾中显现。战甲内衬缝着的半幅帛书突然展开,漠北文字经血浸竟成汉文:"标借白莲乱九边,允炆非朱氏骨!"

"王爷!截获密信!"玄甲卫呈上染血的蜡丸。朱棣捏碎封蜡,泛黄的宣纸上画着九边布防图——笔迹与朱雄英批阅的军报如出一辙!

"好个离间计!"朱雄英的银枪劈碎青砖,"这摹写功夫倒是晋王府清客的手笔!"他扯过俘虏的右手,虎口处的老茧正是常年握笔所致!

江面突然升起狼烟,朱棣的剑柄砸向地宫机括。整面《山河社稷图》宫墙突然翻转,露出背后成捆的佛郎机炮——炮膛内壁的"潜渊"暗记,与朱雄英令牌的纹路分毫不差!

"本王给你三日。"朱棣的剑锋抵住朱雄英心口,"若查不清九边军械流向,休怪本王无情!"

五更鼓响时,朱雄英独闯晋王府地窖。火把照亮墙上的漠北舆图,太原、大同、宣府三镇的位置插满淬毒银针。撕开的夹层里掉出半本账册——"洪武二十五年至三十一年,经东宫暗道输漠北火磷九百石!"

"殿下当心!"九鳞卫老八的刀劈开暗箭。朱雄英旋身踢翻博古架,暗格中滚出的染血襁褓,与他腰间螭虎佩的织金纹路同出一源!

"标兄果然留了后手......"朱棣的声音突然从地窖口传来。燕王的战靴碾碎账册残页,"这九边烽火,烧的从来不是江山——"

剑锋劈开地窖砖墙,三百口贴封条的铁箱赫然显现。撬开的箱内不是金银,而是腐烂的《军户黄册》,"勾军"条目旁摁着的血指印,正与朱雄英满月抓周宴的宾客名录重合!

"该清账了。"朱棣突然挥剑斩断铁锁,整座晋王府地窖在机括声中崩塌。朱雄英抓住最后时刻掷出的账册,泛黄的纸页上,晋王与朵颜卫的交易记录正被血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