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碧空如洗。
仙源镇是个小地方,除了风景秀丽,就是山清水秀。
三年前,这里通了一条船线,南来北往的人便多了起来。
就在前几日,平静的仙源镇出现了一件命案,现如今整个仙源镇的人,都关注着案件什么时候告破。
宋齐光给人写完书信,正思索午时吃什么,就被旁边卖菜的张婶拉入讨论行列。
“宋先生,听说这命案,官府还没有告破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
对面卖蜂蜜的大爷叫棍叔,别看气质斯文儒雅,头发花白,但是年轻时在这一片还是有些名号的。
在这里卖蜂蜜叫棍叔,道上得叫上一声棍爷的存在。
当年宋齐光十分窘迫,在这摆摊,被地痞拿着棍子威胁,砸过摊子,是棍叔出面给他摆平了这件事。
棍叔拉过板凳坐下,搭腔道:“现在整个小镇都风声鹤唳,死者就死在家里,流了一地的血,那个妹子为人老实,看着也不是与人结仇的样子。”
斜面那个卖字画的,探头说:“我听说了一件事,上面来大官儿了,专门为了这案子。”
“他们村子里都在传,那个死者谢兰花,与人有染,估摸着就是他夫君下的手。”
张婶诶了一声:“李秀才,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我也听说了,谢兰花那个婆子天天作践她……”
宋齐光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搭话。
这个死者他见过一次。
半月前,谢兰花想给她夫君写信,说她己有了身孕,当时眼里眉梢都是笑意。
没想到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便香消玉殒,实在是惋惜。
突然,一个捕快走到摊位前:“你就是那位宋先生?”
他拿出一封信比照了一下旁边的字迹,一本正经地开口:“我们大人找你问话。”
宋齐光神色讶了一下:“敢问因为何事?”
这捕快与宋齐光略有几分交情,轻声解释:“这原是案子的事,我也不方便说,宋先生,你曾经是不是给谢兰花写过信?”
宋齐光点了点:“对,她让我代笔给他丈夫报平安。”
捕快叹了口气:“那就对了,谢兰花的丈夫段大勇,怀疑你与谢兰花有染……”
虽然他觉得这个事有些荒谬,但是段大勇是谢兰花的丈夫,还是需要请去询问一下。
一旁的张婶听见这个话就炸了:“什么!段大勇是不是脑壳有包啊。”
“宋先生就是靠给人写信代笔为营生的,帮谢兰花写个信,还被这么污蔑!”
捕快也觉得这个事有些难以理解,安抚道:“婶子,这不是请去问一问,没事就回来了。”
他看向宋齐光,见他己经将东西收拾好:“棍叔,东西先放你那,我回来再取。”
棍叔抬手接过东西:“行,你去走一趟,估计也就问一问。”
“没多大事。”
宋齐光跟随捕快来到了衙门。
祁燕办好事走出来,碰巧看见了宋齐光。
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转身就走。
这可是他家侯爷寻了十几年的人,就那画像,他看的比谁都多。
某宅院。
程知许坐在院子里,低头看着书。
若是仔细看去,这书的字迹与宋齐光一模一样。
“侯爷,侯爷!”
祁燕火急火燎地走进来。
程知许神色淡然,甚至连眼都没有抬:“出了什么事,这么心急如焚……”
祁燕喘了一口气:“侯爷,属下看见捕快把宋大侠带去了衙门……”
他低头又喘了一口气,茫然抬起头,自家侯爷只给他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您等一等属下!应该就是询问!”
“您的衣服!”
衙门。
宋齐光立在衙门里,旁边还立着一个人。
正是谢兰花的丈夫,段大勇。
他气定神闲地看了他一眼,静静等待县尉。
没多久,程知许在门外顿足,目光落在宋齐光的身上,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宋齐光目光落在前面的匾额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有发现,程知许此刻就立在他的身后。
随着县尉走出来,两旁的捕快神色也严肃起来。
因为只是询问,倒也用不着跪下。
段大勇一看县尉出来,就指着宋齐光说:“县尉,对,就是他,他和我娘子有染!”
“我娘子还让他给我代笔书信,说有孕在身,估计就是这个狗男人的。”
“县尉大人,他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我娘子的凶手!”
程知许怒从心起,下意识地看向宋齐光,见他眉心微蹙,便知道他此刻心情不悦。
县尉目光落在程知许的身上,身穿锦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收回眸光,端坐地看向宋齐光:“宋意深是吧,这书信可是你所写?”
宋齐光看着传到手上的书信,不慌不忙地道:“正是在下所写。”
“半月前,死者谢兰花来我这里代写过书信,书信内容便是给段大勇报平安,顺道将有孕的消息告知于他。”
程知许皱眉看着段大勇,眼底闪过凉意。
这段大勇牵扯到宋齐光,那这案子他非插手不可了。
即使只是堂上问询,但是传出去便会变了味道。
人言可畏。
问询之后,宋齐光转身才发现身后有个人。
“知许,你怎么在这里。”
程知许随口道:“有事路过。”
两人一起走出县衙,一位女子朝着程知许走过来,将外袍搭在他的肩上:“公子。”
宋齐光抬眸看向女子,又眯着眼望了一眼。
是个貌美的女子。
看来这些年,程知许也心有所属了。
宋齐光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微微侧头:“你们先聊,我先回摊子了。”
这女子行走间步履沉稳,武功应当不错。
程知许向来不太喜欢与女子近身,如今公然在县衙前披衣。
想来这女子是程知许的例外。
也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都变了。
远处那道身影消失在尽头,程知许目光才缓缓抽离。
他错开女子的手,兀自理了理衣袍,淡淡道:“祁燕让你送过来的?”
“正是,祁将军说,虽是春日,还是有些寒凉。”
程知许漫不经心地问道:“事情办妥了?”
春满恭敬地回道:“事情己经办妥,不过还有一事,当年参加围剿五毒派的江湖人,寻到了一个。”
半晌,程知许语气清淡地说了句:“很好。”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首是他的心病。
他想了想,迈步往案发的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