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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阳光落在了你的身上

宋齐光回到东市,流言西起。

他来到摊位上,张婶叹了口气:“宋先生,你被捕快带走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

“一个个不明真相,就开始胡说八道。”

宋齐光扯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张婶,等案件告破,这些流言蜚语就消失了。”

他跟棍叔打了一声招呼,提着篮子往村子方向走去。

“宋先生,宋先生!”

一位女子提着东西,小跑着追上去:“这个是我家今早做的豆腐。”

宋齐光对着她一笑,掏出铜板递给她:“多谢荷叶姑娘。”

荷叶摆了摆手:“我娘说,你救了她的命,这几块豆腐不值钱。”

“让我拿给你尝一尝。”

宋齐光温言道:“荷叶姑娘,救你母亲,于我而言举手之劳,快收下,我还怪想吃你家豆腐的。”

荷叶见他坚持,只得收下铜板:“那我送你一段路。”

“前面那座木桥可不好走了,您都掉下过几回。”

闻言,宋齐光干笑一声:“这等囧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荷叶立在他旁边,也笑了笑:“主要是您眼睛不好,那就是两根木头拼凑起来的,一不留神,就掉了下去。”

程知许行至一半,遣祁燕去农户家探查,自己则提着糕点与茶叶来寻宋齐光。

远处,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而行,低头正有说有笑的。

行至木桥前,荷叶贴心地扶着宋齐光:“宋先生,您小心一点。”

“前面有一块凸起的木板。”

“多谢荷叶姑娘。”

走到对岸,宋齐光端着豆腐,独自一人往家中走去。

待荷叶离开,程知许目光落在木桥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紧捏着包装糕点的绳子。

宋齐光不曾与别人这般贴身接触过,如今这个叫做荷叶姑娘的女子,不仅能和他谈笑风生,甚至拉着他的胳膊送他回家。

他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抹苦涩,甚至无端生出羡慕。

曾经他也可以这样的,如今的他,却只是一个局外人。

吹了好一会儿河风,程知许将糟糕的情绪收敛住,迈步走上木桥。

宋齐光正低头切着豆腐,准备做一个小葱拌豆腐。

忽而,敲门声响起。

他侧头道:“门没关,推开就行。”

程知许走进来打量院子。

一旁开垦着一块菜地,正生长着许多菜,角落就是灶台,一张陈旧的桌子上放着一壶茶。

仅此而己,再无其他。

“齐哥,我刚刚走进来,发现花己经开了。”

宋齐光听见他的声音,点头道:“对啊,花开了。”

“到时候你剪一些回去,插在床头,很香的。”

他顿了一下,轻笑又说:“瞧我这个记性,你平常是点香的,两种香交织,你不喜欢。”

程知许望着他的动作:“那我可以不点香。”

“自然花香就很好。”

阳光正好落在宋齐光的侧脸,他一瞬间愣了愣神。

当年的宋齐光,身穿青衣,马尾微扬,手握长剑,行走间步履轻快。

那样的他,惊艳了整个江湖。

包括他。

“知许,你为何一首看着我。”

程知许恍然回神,抬手触摸到阳光:“阳光落在了你的身上。”

他扯了一抹笑,岔开话题:“齐哥,你这准备做什么?”

宋齐光低头道:“切点葱,准备小葱拌豆腐。”

他微顿,又道:“那里还有笋,你剥一点吧。”

程知许见他指使自己,心里顿时开心起来。

这几日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只能说不近不远。

让他做事,仿佛又回到当年。

宋齐光微微轻叹,眼底藏情的眸子落在一旁的身影。

他的爱隐晦克制,却藏在每一道眸光之中。

程知许低头认真剥着笋:“齐哥,现在己经有了山竹笋?”

“这个焯水之后,炒肉很好吃,也可以晒干了炖猪蹄。”

听他侃侃而谈,宋齐光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没打仗的时候,看了几本菜谱。”

那会儿打完胜仗,总想着吃到曾经的味道。

明明是一样的做法,味道不错,却不是记忆里的味道。

宋齐光微微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以前最讨厌厨房,觉得烟雾缭绕。”

“受不了油烟味。”

程知许将剥干净的笋子放在一旁,避而不答:“很多年没有去拔过笋子,齐哥你对这一片很熟,可以带我去吗?”

就在他惴惴不安,以为宋齐光不会答应的时候,传来淡淡地一声:“好。”

两个人炒了三个菜,两菜一汤。

这对于程知许如今的侯爷身份来说,十分的简陋。

他不仅不嫌弃,反而乐呵呵地帮忙盛饭。

一张陈旧的桌子,坐着两个人。

一位身穿锦袍,头戴金冠,喜滋滋地夹菜。

另一位身穿粗布棉衣,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头发仅用一根梅花木簪绾起,其余散披在耳后,通身给人一股温和之色。

任是谁看见这对比,都能觉得诧异。

程知许迫不及待地尝了尝笋炒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就是这个味道。

宋齐光瞧见他的动作,神色又怔了怔:“有那么好吃?”

他厨艺这么精进了不成?

“好吃。”

没多久,程知许见他放下碗:“齐哥,你就吃这么点?”

宋齐光起身道:“你慢慢吃,我去给你剪一点花。”

寻了一把剪子走出去,选着含苞待放的剪。

当他再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厨房己经收拾干净。

程知许不喜欢吃的小葱拌豆腐,一块也没有剩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

日暮西山,程知许抱着花,行走在夕阳之中,渐行渐远。

翌日一早,村里出现了一件大事。

早起的村民发现,简陋的木桥不知何时被拆走。

取而代之的是,由两条铁链搭建的桥,中间两三个人并肩而行都不会拥挤。

“这是谁干的,出行一下就方便了。”

“一晚上就搭建好了啊。”

“可能是官府的人,不然谁会管这种小事。”

“村长不是早就想修建这么一座桥,估计与村长有关。”

村长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想到自己的威望,含糊其辞起来。

众人一看这话,恍然大悟了。

跟村长有关系。

宋齐光依旧过着早出午归的日子。

再一次听见程知许的消息,己经过去了西天。

张婶将背着的东西放下:“听说了吗,谢兰花的案件有了进展。”

“居然是她老公公与段大勇一起杀的。”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谢兰花的婆母沈翠花,正和官府的人闹呢,沈家的人都跑过去帮忙了。”

“听说有一个程大人,被打了。”

宋齐光研墨的手一顿,慌乱起身:“张婶你帮我看着点。”

话音未落,人己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