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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兴师问罪

不过一炷香功夫,迷谷又匆匆来报:”姑姑,央错殿下,连宋殿下又来了,还带了太子殿下。”

白浅正倚着石榻翻书卷,闻言淡淡道:“叫进来吧。”

“是。”迷谷应了声,很快引着三人入洞。

央错、连宋、夜华依次踏入,碍于规矩礼数齐齐躬身行礼:“白浅上神。”

白浅将书卷搁在案上,抬眼道:“说说吧。”

但看央错和连宋的神情,很显然,昨日询问乐胥的结果,依旧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华上前半步,沉声道:“白浅上神,昨与母妃之事,她并未详说。据在场天兵所言,母妃因本君受伤一事迁怒于你,这才引发冲突。纵然母妃有错在先,但她毕竟......" 话未说完,他忽然顿住,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夜华喉结微动,硬着头皮续道:“但母妃毕竟是皇子妃,身份特殊,若此事传扬出去,于天族颜面、于青丘声誉,总归都不好看。”

连宋轻咳一声,折扇半掩唇畔,试图缓和气氛:“夜华伤重,大嫂一时伤情忧思过度,也在所难免。青丘天族亲厚,这点误会…?”

白浅嗤笑一声,凤眸微眯,眼尾丹砂似燃着一簇幽火,“连宋,你倒是会打圆场,既怕伤了两族和气,又巴巴跑来问责?既要保天族颜面,又要本上神忍下这哑巴亏?真当本上神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们揉捏?”

若真想替乐胥讨公道,便该明火执仗来问罪!如今假惺惺说着好话,实则逼老身低头,这自相矛盾的做派,当老身看不穿?早知今日,倒不如前日在天宫闹个痛快,也省得诸位今日这般虚与委蛇!”

洞内气氛骤然凝滞,连宋举着折扇的手僵在半空。央错面色涨红,刚要开口,却被夜华抬手拦住。

“上神息怒。”夜华垂眸避开白浅锋芒毕露的目光,玄色衣袍下的指节捏得发白,“此番前来并非问罪,母妃的事,纵然母妃有错,上神难道就全无处置欠妥之处?当日九重天宫除了天兵外诸多仙娥也在场,上神若肯容她三分颜面,又何至于闹到今日地步?”

他忽然抬眼,眼底翻涌着复杂神色,“青丘向来讲究礼尚往来,可事关天族,上神便觉得不必守这规矩了?”

白浅闻言瞳孔微缩,冷笑如刀锋出鞘:“好个颠倒黑白的本事!乐胥冒犯本上神在先,你倒指责起老身不给她颜面?果真是护母心切啊!”

白浅倏然抬手,洞顶垂落的夜明珠应声炸裂,碎晶簌簌落在夜华肩头。她斜倚石榻,漫不经心转着指间的白玉扳指,尾音拖得极长:“当真是好笑的紧,你们三番两次来我青丘撒野,连整件事情的导火索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却来教训本上神不懂规矩?还要在我这儿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给你们脸了是吗?没时间陪你们打哑谜!不服憋着!”

央错脖颈青筋暴起,憋了半晌终是按捺不住开口:“白浅上神莫要欺人太甚!乐胥再如何也是天族皇子妃,你......”

话未说完,洞外忽有红影如流霞掠入,九尾狐火裹着少女清脆的呵斥炸响:“谁敢在我姑姑的地盘撒野!”

凤九足尖轻点落在白浅身侧,腰间佩剑“龙吟”出鞘半寸,寒芒首指央错,“你的阶品还没有我高,也好意思在我姑姑面前大声说话。”

央错气道:“不懂规矩,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爱谁谁!”凤九挑眉冷笑,“怎么?你要说你是天族大皇子?我还是青丘帝姬呢!论身份论地位论品阶论修为,你哪点比得过我,也好意思拿身份说事?”她周身仙气暴涨,洞壁上的石钟乳簌簌掉落,“你给我记好了,这里是我青丘,容不得你们放肆!”

“白凤九!”夜华沉喝一声,玄色衣袍下的拳头攥得发白。

凤九猛地转头,眼尾丹砂艳若滴血:“太子殿下,我在跟你老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小九。”白浅终于开口,声线虽淡,却让凤九瞬间泄了气。

她不甘心地将剑收入鞘中,嘴里还嘟囔着:“姑姑,明明是他们不讲理……”

央错拂袖冷哼:“你们青丘的人果然是帮亲不帮理!”

“哪像你们天族!”凤九立刻反唇相讥,火红耳尖气得一抖,“帮亲畏畏缩缩还要胡搅蛮缠,况且没理都要占三分!得理我为什么要饶人?难不成留着你们蹬鼻子上脸?”

央错气得浑身发抖,腰间玉带扣硌得生疼也浑然不觉,暴喝一声:“好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精!不过是就事论事,发生口角,也要摆出这副以势压人的架势?当真以为天族无人,治不了你们这些……”

“治谁?”白浅忽然轻笑出声,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她抬手间,央错周身的仙气骤然凝滞,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央错,你既来青丘,就该知道,在我白浅的地盘上,理,我说了算!”

连宋折扇“啪”地合拢,快步挡在央错身前,朝夜华递去个“快拦住”的眼神。

夜华拽住了央错的衣袖,央错怒目圆睁,喉间发出不甘的低吼,却在触及夜华眼底沉沉的示意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好!好个青丘!”咬牙切齿的话音未落,人己被夜华带着化作流光冲出洞口,只留下满室狼藉与凝滞的剑拔弩张。

凤九叉着腰追至洞口,火红裙摆扫过满地狼藉,九尾狐火顺着她的怒意窜得老高:“不送!下次想撒野,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朝着天际那道仓皇远去的金光啐了一口,又转头冲连宋挑眉,“三殿下,您也跟着掺和这没脸没皮的事儿?”

连宋抬袖掸了掸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我不过是来打个圆场,谁承想竟成了‘帮凶’。”

言毕,不等凤九回话,便化作一道流光追着央错夜华的方向而去。

凤九这时对白浅道:“姑姑,你同他们费什么口舌,你是青丘女君,如今又位列上神,哪还需受这种憋屈,照我说早该给他们一扇子扇出青丘地界去。”

白浅闻言不过抬了抬眼睫,琥珀色眸光掠过凤九炸毛的模样,忽而问道:“你同东华帝君的情缘可断干净了?”

凤九垂眸,指尖无意识绞着裙子,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帝君他又拒绝我了。”

白浅搁下茶盏,素手托着凤九小巧的下巴,将她泛红的眼角看得真切:“那你可还会再继续追求下去?”

凤九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别开脸去,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不会了,是凤九的错,凤九不该招惹帝君的。”话音未落,一滴滚烫的泪便砸在白浅手背上,烫得她心头也跟着一颤。

白浅:“我们家的小丫头如今倒是学会说丧气话了。”她指尖轻弹凤九的额头,带着几分亲昵的力道,“若真断了便好,姑姑带你去折颜那讨几壶桃花醉,醉上几日,便什么都忘了。”

凤九摇头,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光,神色却己平静下来:“姑姑,我想回趟北荒,我好久都没有回去见阿娘了,我想她了,还有我爹,凤九也要去同他认个错,这次无论阿爹将凤九吊起来打几天,凤九都认。”

白浅摸了摸凤九的头发,“放心吧,你阿爹这回不会打你的。”

凤九勉强扯出个笑,却还是没什么底气:“兴许吧。”

凤九说完后就整个人蔫耷地离开了,白浅同阿离多待了一会儿,也离开了狐狸洞,去往昆仑虚,只留下迷谷和奈奈守着空荡荡的狐狸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