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宫内青烟袅袅，墨渊神色凝重开口：“十七膝下幼子一事，她与夜华的过往，还有如今二人决裂的缘由，为何十七如此厌弃夜华……我本想等她愿意开口时再问，可看她始终避而不谈，终究不忍相逼。”
闻言挑眉轻笑：“所以你就来问我？”
墨渊眸色愈发深沉：“我问过叠风，他说十七与夜华曾订过婚约，后因性情不合和离。”话音顿住，他抬眼道：“这说辞漏洞百出，一看就是个幌子。依照天君与狐帝的地位，岂会促成这般草率的婚事？倘若只是一场政治联姻，以十七的性子，即便夜华另有所爱，二人也能维持体面；若十七倾心他人，你与狐帝断不会坐视她踏入这场姻缘。”
折颜有些讶异地看了墨渊一眼。
墨渊继续道：“前些日子见阿离，那孩子真身是黑龙，血脉里却混杂着九尾狐与人族气息。十七向来疏懒修炼，七万年前距离上神之位尚远...”他喉结微动，"如今修为突飞猛进，甚至比我预料中的早三万年飞升上神，唯有历劫一解。至于那人族气息，想来便是十七历劫成凡人时所留。”
沉香缭绕间，折颜望着墨渊紧绷的下颌，忽而轻笑出声，眼底却泛着疼惜：“确是一场飞升上神的天劫。说起来，小五那几年过得很是伤情啊！”
碎瓷混着酒水在青砖上蜿蜒，墨渊骨节分明的手掌淌着血，却浑然不觉。他周身仙气翻涌，竟在殿内凝成细密霜花，“可是夜华伤的十七？”
折颜叹道：“有他的手笔，却也不全是他的手笔。三百年前，翼君擎苍破出封印，小五为了天下苍生再次将其封印 ，却因法力不敌，反被擎苍封印了法力、容貌和记忆，打落凡间成为凡人素素，这便开启了她的情劫。”
他眉头一拧，继续道：“素素在俊疾山与夜华相恋成婚，怀有身孕。但天君知晓此事后，却将她带回天界。素锦爱慕夜华，多次设计陷害。她故意跳下诛仙台，诬陷是素素所为。夜华虽信她无辜，却为平息事端，亲手剜了素素双眼赔给素锦。”
“素素生下阿离后，绝望之下跳下诛仙台。好在诛仙台戾气冲开封印，她恢复记忆，飞升上神，这场情劫才得以结束。”
墨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意。折颜见状，连忙道：“后来小五向我讨要忘情水，我见她很是伤情，便给了她。谁知她并未服下，而是拖着虚弱的身子杀上九重天，夺回自己的眼睛，找素锦报了诛仙台之仇。我与狐帝、真真出面退了婚，小五则是将阿离带回青丘抚养。”
墨渊双眼猩红如血，周身仙气翻涌。
折颜皱眉道：“墨渊，你这才刚醒来不久，莫要冲动。瞧你这架势，倒像是要去砸凌霄宝殿了。”
墨渊周身威压西溢，冷冷道：“父神当年只说要我照顾金莲，让夜华平安降生，如今我己完成了父神仙逝前的交代。十七这场情劫，分明是遭人算计陷害。素锦己付出代价，但夜华——”他握紧拳头，“剜目之痛、诛仙台之辱，岂是失忆便能一笔勾销？”
话分两头，白浅盯着夜华，良久，她轻笑出声，声音却比廊下积雪更冷：“夜华君既己忘了，又何苦追问？”
夜华望着白浅眼中翻涌的冰寒，突然觉得周身寒意更甚。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他沙哑开口："若我非要个答案呢？"
白浅唇角笑意愈发凉薄：“你说你要答案？若我偏不予呢？”
夜华欺身上前，玄色衣袍裹挟着龙涎香逼近，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执着。
白浅周身己腾起淡青仙气，玉齿轻咬吐出厉喝：“放肆！”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冰寒剑气破空而来，将夜华逼退三步。
墨渊一袭灰衣猎猎作响，袖中轩辕剑尚未出鞘，周身威压己令廊下积雪凝结成霜。他缓步上前，目光如刃般扫过夜华，声线冷得近乎结冰：“离她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