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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怒海锋

我背着澜月跃上礁石时,腥咸的海风里混进了硫磺味。三百步外的海平面上,三桅楼船的黑色帆影正撕开暮色,船首像的独眼海妖在夕阳下泛着青铜冷光——是司徒鲸的"吞海号"。

"燕大哥...别管我..."澜月呕出的黑血在礁石上烫出青烟,她尾鳍间嵌着的唐门透骨钉正在融化,毒液渗入鳞片缝隙,将原本莹蓝的鲛绡染成暗紫。

刀锋削下第七块腐肉时,海面突然炸起水柱。十二艘艨艟战船呈雁阵围来,甲板上的青铜炮口泛着茉莉纹路。司徒鲸的吼声混着浪涛拍岸:"燕当家的,老子用三船鲛人泪换你怀里那匣子!"

右眼窟窿突然刺痛。我反手将青铜匣抛向半空,匣盖弹开的瞬间,三百枚银叶子迸射而出——正是当年射失的暗器,此刻竟被淬上了潮音阁的泣珠粉!最前排的艨艟突然调转炮口,青磷火在暗器上燃起幽蓝焰光。

"叠浪十九斩!"

陌刀卷着浪涛劈向主舰,第一道刀气掀翻左舷炮台时,司徒鲸的链锤己到面门。锤头海妖雕像突然张口,喷出的不是毒雾,是活生生的赤眼章鱼——触须间粘着的毒囊刻着"癸亥"字样,与我怀中的虎符残片同源。

澜月突然吹响骨笛。虚弱的泣珠调化作音刃,将三只章鱼钉在桅杆上。我趁机劈开链锤锁链,锤柄末端滚出的不是机括,是半枚嵌着鲛人泪的玉珏——与潮音阁主当年赠予师父的信物成双!

"接着!"司徒鲸突然甩来缆绳,"看看炮膛里的好东西!"我借力荡向右侧炮口,望见填装的不是铁弹,是十二具晶化的鲛人尸骸——每具心口都插着唐门透骨钉,钉尾系着的银锁正与我怀中残符共鸣。

右臂旧伤突然晶化。我旋身避开炮火,刀锋挑开第七具尸骸的胸腔,里面滚出的不是心脏,是株开在青铜鼎中的血茉莉。澜月突然惨叫,她尾鳍的毒素己蔓延至腰际,鳞片剥落处露出沙蠕族的刺青。

"原来是你..."司徒鲸的独眼突然淌出金液,"二十年前往鲛人王庭投毒的那个沙蠕巫女..."他撕开衣襟,胸口跳动的不是心脏,是半块刻着潮音密纹的青铜鼎!

海底突然传来龙吟。我抓着澜月跃上主桅时,吞海号的龙骨正在断裂。三百具鲛人尸突然睁眼,齐声诵唱的《潮引诀》震碎舷窗,血海在声浪中凝成剑蛟——逆鳞处卡着的正是陆明漪那支茉莉簪!

"师兄...珊瑚坟场..."澜月突然咬破舌尖,鲛人血凝成冰锥刺入自己心口。毒血喷溅处,十二尊青铜炮突然调转方向,炮口对准海底某个坐标。

司徒鲸的链锤砸碎甲板时,我望见底舱囚笼里蜷缩的潮音阁弟子——他们腕间的银铃正在无风自鸣,铃舌是半截茉莉根。最年长的女弟子突然睁眼,被缝住的嘴唇渗出鲜血:"阁主...珊瑚棺..."

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发烫。我劈开第七道锁链时,匣内《天工开物》残篇浮空而起,金粉凝成的"人傀篇"补全了最后一句:"以鲛为引,以沙为媒,可饲海龙"。那些嵌在艨艟船板的银叶子突然离体,在空中拼成陆天擎的面容。

"好侄儿,这吞海号便是你的葬龙台!"幻象突然凝实,陆天擎手中的七星剑竟与师父的佩剑成对。双剑交击的刹那,整片海域突然寂静——三百颗星辰坠落如雨,在波涛上烫出初代先祖的血书:

"刃断沧海千重浪

魂销孤山万古秋"

澜月突然挣开我的怀抱。她碎裂的鲛绡裹住剑蛟逆鳞,冻住最后三尊青铜炮的机括:"燕大哥...去舵舱..."尾音未落,吞海号底舱突然炸开,蛰伏的青铜海龙破浪而出——龙睛里嵌着的,正是潮音阁失踪的镇海珠!

我抓着断裂的桅杆跃向龙首时,怀中的玉珏突然融化。金液顺着剑纹爬上初代先祖的佩剑,在龙角上刻出新谶:

"明月不照未归人

孤锋难断生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