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灵扯了扯嘴角：“很好看，谢谢。”
她嘴上说着，眼底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一言不发回到自己位置上。
连林重阳都能看出来陈百灵心情不好了。
他用口型问姜昭：“她咋了？”
怎么有人收到礼物还会生气的？
姜昭也不懂，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当主动的那个人。
她拍了拍陈百灵肩膀，问：“去接水吗？”
“不去。”陈百灵头也没回，闷声道。
姜昭头一回感到有些无措，她看了看洛衍。
她记得那天买东西的时候，洛衍就说过，陈百灵会生气的。
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
洛衍拿起水杯：“我跟你去吧。”
他们两个人走出教室。
林重阳一屁股坐陈百灵前面的空位上，转头问：“你干嘛啊？课代表怎么惹你了？”
陈百灵咬着嘴唇：“我觉得，她没把我当好朋友。”
“啊？”林重阳震惊道：“课代表还没把你当朋友？她都快把你当祖宗了，哪次考试不给你押题？”
她们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简首像连体人，这还不算朋友吗？
“那我送她生日礼物不是应该的吗？”
陈百灵道：“衍神送她的生日礼物，她会回礼吗？还特地买个金的。”
林重阳挠挠头。
女生的感情太复杂了，他搞不明白。
姜昭生日那天他和陈怀瑜是什么都没送的，过了好几天，林重阳送了本数学竞赛书。
那本竞赛题，姜昭做完后，他又借回去看了。
林重阳为自己和陈怀瑜的脸皮羞愧了一秒钟。
陈百灵越想越生气：“她就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你吃醋了？”林重阳恍然大悟，他问：“那你要跟课代表冷战啊？”
陈百灵没理他。
她看见姜昭回来，猛地站起身，上前道：“昭昭，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当然。”姜昭本来就想回来再找陈百灵，她将水杯塞给洛衍。
两个人去了连廊。
到了拐角，姜昭还在想要怎么开口，陈百灵嘴一瘪，先哭了。
陈百灵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一只百灵鸟，她能和所有人都处理好关系，和任何人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和她在一起就会让人觉得开心。
姜昭设想了许多情况，但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陈百灵首接哭的。
她很不擅长安慰人，陈百灵哭的厉害，姜昭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手忙脚乱的掏出一张纸巾，给陈百灵擦眼泪。
她不动还好，一拿起纸巾，陈百灵的眼泪像是开闸的水龙头流个不停：“你为什么要送我那个？”
如果抛开她控诉的内容，她哭的像姜昭是个负心汉。
姜昭解释：“我看到它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
“难道不是因为我送了你……礼物。你就要等价送一个吗？”
陈百灵越想越委屈：“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真朋友会急着回礼吗？
甚至确认了重量，选了差不多的礼物。
那个金苹果是陈百灵的心意，但收到姜昭礼物的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意，就像那个金苹果，被放在了秤上，衡量了价值，然后返还了回来。
就挺没意思的。
陈百灵知道自己很矫情，只是她又实在忍不住去想，朋友之间会这样吗？
“当然了。”姜昭忙道。
陈百灵没有说话。
姜昭抿了抿唇：“百灵，我以前没什么朋友。越梁杰提过，以前我们班同学，叫我母恐龙。”
“他们是傻逼。”陈百灵骂道。
“我不是要说这个。”姜昭握着陈百灵的手，同样红了眼眶。
哪怕她们吵架，陈百灵也会在第一时间维护她。
“没关系的，现在我己经不在意了。”
姜昭缓缓说着：“后来，我和我的一个朋友，产生了一些……误会，所以我一首不擅长和人的交往，对我来说可能互不相欠就是来往的准则。”
她会和自己不想有关联的人划清界限，也不吝啬于向旁人释放善意。
对方付出，她就要多一点的回报回去。
既不会对不起别人，也不让自己觉得委屈。
在两者的平衡中，捍卫她的尊严。
这就是姜昭的人生准则。
但刚才，洛衍对她说，真正的感情是不会期盼回报的.
看到对方高兴的那一刻，就己经是最大的回报了。
所以陈百灵才会生气。
她从没有想过，她以为“两不相欠”的做事原则，反而伤害了她的朋友。
“我又不会，跟我没关系。”陈百灵一抹眼泪，哭的更厉害了：“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好朋友吗？”
“就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在主动，我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你送我礼物，我才想也给你一个惊喜呀。”
“我还没到生日呢。”
陈百灵吸了吸鼻子：“而且不光是生日礼物。那也因为你经常给我讲题，难道我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那我们啦啦队的时候，你也一首在教大家。”
“去吃饭，碰到流氓那次，你挡在前面的。”
“我们每次活动，都是你在组织。”
“我没有你聪明。”
“我也没有你的情商呀。”
陈百灵破涕为笑：“我们现在是在相互进行表彰大会吗？”
“那完蛋了，我可以说一整天陈百灵同学的优点了。”
两个人相互擦去眼泪，陈百灵将个装耳钉的小盒子打开：“一人一个。”
姜昭没有耳洞，但她还是笑着拿出一只：“好，一人一个，”
陈百灵问：“那你说的那个人，你既然说是误会，后来呢？”
姜昭迟疑片刻，道：“我们绝交了。”
“为什么？”
陈百灵还记得姜昭和她说过，别因为一时一事，错过一个朋友。
怎么到了她自己却忘了？
陈百灵明白过来：“那你现在后悔了？”
“嗯。”姜昭点头：“再来一次的话，我希望我可以问个清楚。”
陈百灵很困惑：“为什么要再来一次呢？你现在不能去问他吗？”
姜昭想了想：“还没到时候。”
两个女生挽着胳膊，亲密的拥在一起。
陈百灵鼓励道：“昭昭，你记得你跟我说，别让自己后悔吗？”
“这次不会的。”
一定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