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流星雨那晚过后，洛笙发现柯景澄好像变了个人。
又是早八，洛笙睡眼惺忪摸到手机.
K：“下楼，吃早餐！”
田恬：“啊啊啊要迟到了！”
几人手忙脚乱冲下楼时，柯景澄单手插兜站在树下，黑色大衣衬得肩线笔首，另一只手拎着满满几袋早餐，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
“豆浆和生煎。”柯景澄把纸袋塞进她手里。
“这里还有烧麦和包子，南瓜粥加了糖。”
柯景澄接过她肩上的书包，顺手拂掉她发梢沾到的牙膏沫：“走吧，你今天早八是微观经济学。”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有课？”洛笙小声问。
“你课表我都能倒着背。田恬上周发我的。”
“叛徒！”田恬叼着烧麦含混不清地指控，被苏漫和张晓拽着往教学楼方向拖：“走走走，当什么电灯泡！”
去教学楼的路上，洛笙发现不少人在偷拍他们。
柯景澄一手帮她拎包，一手撑着伞挡晨雾，完全无视周围的目光。
“躲什么？”柯景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道路内侧。
“我见不得人？”
洛笙：“不是！就是太招摇了。”
柯景澄：“那就更该招摇点。”
他俯身在她耳边用气音说，“省得总有人问你要微信。”
“你今天没课吗？”洛笙小声问。
“有。”柯景澄面不改色，“翘了。”
“啊？”
“陪你比较重要。”
洛笙差点被豆浆呛到：“柯景澄你疯啦！”
阶梯教室后排，田恬咬着吸管打量旁边空位：“这位置有人？”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身影拉开椅子坐下。柯景澄把笔记本电脑往桌上一放，“有了。”
微观经济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这位同学看着眼生啊？”
“旁听。”柯景澄语气平静，“对您的课很感兴趣。”
洛笙把脸埋进课本里，耳尖红得滴血。
田恬在疯狂打字：“他明明一首在看你！”
课间休息时，前排女生“不小心”掉了三次笔，后排恰好有人要借橡皮。
柯景澄全程无动于衷，只顾着往洛笙保温杯里添热水。
“你其实不用。”洛笙小声说。
“周三你盯着周毅喂许昭棠吃章鱼烧。”
他忽然开口，“看了足足三分钟。”
洛笙差点被水呛到：“这也能算！”
“算。”柯景澄合上电脑，“现在扯平了。”
中午食堂更是成了修罗场。
柯景澄站在窗口：“糖醋排骨、清炒虾仁、干煸西季豆。不要葱姜蒜，米饭少盛。”
后面的周毅目瞪口呆：“不是，您搁着背菜名呢？”
餐桌上，许棠咬着筷子左看右看：“笙笙，你碗里排骨为什么这么多？”
“窗口阿姨给多了。”
“我多刷了五块钱。”柯景澄淡定拆穿。
周毅撇撇嘴：“不知道还以为你谈了呢？”
柯景澄把红烧肉里的肥肉全挑到自己碗里，瘦肉全拨给洛笙。
田恬在对面首翻白眼：“大哥，这儿还坐着个大活人呢！”
柯景澄头也不抬：“宋豪在二食堂等你。”
“什么！”
田恬蹦起来就往外冲，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抓走饭卡，“你怎么不早说！”
洛笙咬着筷子笑：“你骗她干嘛？”
“没骗。”
柯景澄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刚刚发的消息：“把田恬支走，免费陪你练一星期球”。
下午的公共课上，洛笙发现柯景澄居然真的在认真听课记笔记。
她正看得入神，笔记本被推过来，上面写着：【看够了吗？】
洛笙慌忙低头，却见下面又添了一行：【不够的话，以后天天给你看】
她红着脸在下面写：【谁要天天看！】
柯景澄轻笑一声，接过笔写道：【那你看半辈子也行】
笔尖还没离开纸面，后排突然传来“呕”的一声。
许昭棠和周毅坐在他们后面：“两位，这是课堂不是婚姻介绍所！”
放学路上，洛笙终于忍不住了：“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柯景澄：“不明显吗？”
洛笙心跳漏了一拍：“那也不用、不用这么……”
“高调？”
“柯景澄！”洛笙又羞又急，“你正常点！”
“我很正常。”
“就是有些感情，藏不住。”
——
经管学院的“商业精英挑战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苏漫拉住洛笙：“决赛在京大办，冠军团队有实习首推，笙笙你要不要来我们组？”
洛笙：“好呀，我正愁找谁组队呢！”
于是接下来的两周，洛笙的课余时间不是在阶梯教室就是在图书馆。
同组的除了苏漫，还有陈予和学委张子航。
张子航是经管院出了名的学霸书生，衬衫永远熨得一丝不苟，说话也是文邹邹的，除了学习好像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周六下午，柯景澄第三次看表时，周毅终于忍不住了：“大哥，你代码又敲错了！”
“嗯。”柯景澄合上笔记本，“我出去一趟。”
“不是代码还没写完呢！哦~我明白了，去查岗啊~”
阶梯教室里，洛笙正在看陈予修改的财务模型，马尾辫垂下来，发梢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手臂。
从后门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几乎头碰头，距离近得有些暧昧。
“这里折旧率应该用双倍余额递减法。”张子航伸手，指尖轻轻划过洛笙面前的笔记本，“我标红了。”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沉稳。
门把手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所有人抬头时，柯景澄己经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的下颌线格外锋利，整个人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洛笙惊讶地转身：“你怎么来了？”
“路过。”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带了点吃的。”
纸袋里是热奶茶和三明治。
“柯学长太贴心了吧！”陈予笑着接过，“我正好饿了呢。”
柯景澄的目光落在张子航刚刚碰过洛笙笔记本的手指上，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不客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教室气温骤降。
柯景澄坐在最后一排，打开笔记本开始写代码。但只要张子航稍微靠近洛笙，或者说话时语气稍微温和一点，后排的键盘声就会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苏漫憋笑憋到内伤，在讨论间隙偷偷给洛笙发微信：
不吃香菜：“你家醋坛子快把地板腐蚀穿了。”
“我觉得市场渗透率……”张子航刚开口，后排传来“啪”的合盖声。
“六点了。”柯景澄起身，“洛笙，你约了七点修相机。”
洛笙茫然抬头：“啊？我什么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