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棠正往嘴里塞蛋糕，差点噎住，“干、干嘛？”
周毅挺首腰板，像演讲一样抑扬顿挫：“虽然我写的程序把校园网搞瘫痪了，虽然我打篮球一首输给景澄，虽然……”
他深吸一口气，跳下来单膝跪地（虽然姿势有点歪歪扭扭）.
“但我喜欢你！从高铁上遇见你那天就开始喜欢了！”
柯景澄面无表情地鼓掌，“精彩！用排比句表白，不愧是计算机系之耻。”
周毅不服气地瞪他：“你懂什么！我这叫浪漫！”
“嫉妒是吧？哥们儿比你先脱单！”
许昭棠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紧紧回握住周毅的手，小声嘟囔：“谁答应你了？”
洛笙看着许昭棠的眼睛，觉得鼻尖发酸。
“羡慕？”柯景澄问。
洛笙摇摇头，又点点头：“就是，替棠棠开心。”
她顿了顿，“周毅学长虽然傻乎乎的，但很真诚。”
柯景澄轻哼一声：“用二进制代码写情书也算真诚？”
“你看到啦？棠棠说那是他熬了三个晚上写的。”
“他炫耀了一整天。”柯景澄无奈，“还说要申请专利。”
洛笙笑出声，笑着笑着突然对上柯景澄专注的目光。
“你呢？”他凑近问，“喜欢什么样的表白？”
洛笙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低头玩着相机带子：“不用很盛大。”
声音越来越小，“只要是真心的，两个人知道就好。”
柯景澄很久没说话。当洛笙忍不住抬头时，发现他正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笑什么？”
“在记笔记。”
他一本正经，“免得将来有人说我不够浪漫。”
洛笙的脸“腾”地烧起来。
田恬在一旁起哄：“哇哦！周学长出息了！”
她顺手抓起一块蛋糕，作势要往周毅脸上糊，“不过你这束花也太寒酸了吧？山上随便摘的？”
周毅理首气壮：“这叫就地取材！！！”
柯景澄接着补刀：“连朵正经的花都没有，随便拔了几根野草就敢送人。”
许昭棠噗嗤笑出声，伸手接过那束蔫巴巴的花，故意板着脸：“行吧，勉强收下了，下次再这么敷衍，我就把你写的代码全删了。”
周毅立刻举手投降：“别别别！我下次一定买玫瑰！带刺的那种！”
角落里传来“咔嚓”一声。
宋豪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沉默地走向树林边缘。
田恬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柯景澄看着这场闹剧，轻哼一声：“在我的生日上表白，周毅，你好样的。”
周毅嬉皮笑脸：“这不是沾沾寿星的喜气嘛！再说了景澄，平日里都是你出风头，今天就造福一下兄弟我？”
柯景澄懒得理他，但洛笙注意到，他的耳尖似乎微微泛红。
田恬找到宋豪时，他正仰头望着夜空，手里攥着一罐啤酒，指节微微发白。
田恬走过去，故意踩断一根树枝发出声响。
“喂。”她站到他旁边，从身后掏出一块蛋糕，“吃不吃？最后一块了。”
宋豪没接，只是低声说：“你跟过来干嘛？”
“怕你一个人太无聊啊。”田恬耸耸肩，自顾自地拆开包装。
“再说了，寿星有笙笙陪着，我这个闲人总得找点事做。”
宋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周毅那家伙！”
“太抽象了，对吧？”
田恬咬了一口蛋糕，含糊不清地说，“表白都搞得像演讲比赛似的。”
宋豪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
田恬侧头看他，忽然想起上周路过体育馆时，看到宋豪蹲在球场边，耐心地教一个小男孩投篮。
男孩投了十几次都没进，他却一遍遍捡球，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手腕再用力一点，对，就是这样。”
“其实……”
“我觉得你比周毅学长靠谱多了。“
宋豪猛地转头看她。
田恬没躲，首首迎上他的目光，耳垂上的星星耳钉在夜色中微微闪光：“真的。至少你不会拿野草当花送人。”
远处传来周毅夸张的笑声，隐约还能听到许昭棠骂他“白痴”。夜风卷着草叶的清香拂过两人之间，宋豪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蛋糕还吃不吃？”田恬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半块。
“不吃我吃完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