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洛笙又点开市医院公众号。
“我己经预约了市一院的骨科急诊。现在去北门吧，网约车应该马上就到了。”
柯景澄轻叹一声，妥协般站起身：“行，听你的。”
他故意晃了一下，洛笙立刻伸手扶住他。
“能走吗？”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柯景澄低头，呼吸几乎拂过她耳畔：“如果你扶着的话，应该可以。”
洛笙耳根发烫，但还是稳稳架住他的手臂：“别得寸进尺！”
柯景澄低笑：“遵命。”
去北门的路上，洛笙全程绷着脸，时不时观察他的表情。
“疼不疼？要不要走慢点？”
柯景澄：“还行，就是有点冷。”
洛笙立刻把外套递给他，“穿上。”
柯景澄没接，只是看着她，“我手不方便。”
洛笙：“柯景澄，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但她还是抖开外套，踮起脚尖帮他披上。
柯景澄配合地微微低头，发丝擦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满意了？”洛笙没好气地问。
柯景澄拢了拢外套，眼底笑意更深，“嗯，很满意。”
市医院大厅内，消毒水味混着电子叫号声扑面而来。
洛笙像只敏捷的兔子，在挂号窗口和缴费处来回穿梭。
“慢点别着急！”柯景澄靠在导诊台边提高声音提醒。
洛笙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手势，转身时差点撞到推轮椅的护工。
柯景澄下意识要上前，却见她己经灵活地闪开，还顺手扶了把轮椅。
“你在笑什么？”
洛笙走到他身边，对上他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看你！”柯景澄慢悠悠首起身。
“像只囤冬粮的松鼠。”
他指了指她怀里抱着的各种单据。
叫号屏闪烁。
她条件反射般拽起柯景澄的衣袖。
“到我们了！”力道没控制好，扯得他一个踉跄。
“啊！对不起！”
洛笙慌忙松手，指尖悬在他袖口欲碰不碰。
“很疼吗？”
柯景澄凝视她发顶的小旋涡，伸手揉了揉。
“一点都不疼。”
诊室内，老主任医师举着片子端详：“肱骨大结节骨膜轻微水肿，算是幸运。”
他敲了敲灯箱。
“打个比方，就像新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纹。”
洛笙立刻凑上前，“需要石膏固定吗？”
“那倒不用。”
老主任医生正打印着处方单，打印机发出轻微的嗡鸣。
“不过……”
他板起脸看向柯景澄。
“两周内禁止上肢负重和剧烈运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禁止让女朋友担心！”
洛笙耳根一热，刚要开口解释，柯景澄己经接过处方单。
“外用消炎药每天三次，口服止痛药。”
“医生。”
洛笙急急打断，指着处方单追问。
“这个药饭前吃还是饭后？需要忌口吗？咖啡能不能喝？”
她又掏出手机备忘录。
“还有复诊时间要定在什么时候？如果出现哪些症状需要立即回诊？”
主任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对年轻人：“小姑娘是学医的？”
“不是，但我查过资料。”洛笙认真道。
柯景澄左手悄悄拽了拽她衣角。
洛笙这才发现整个诊室的医护人员都在忍笑。
“都记在这里了。”
医生指了指药单的背面。
“包括怎么照顾不听话的男朋友。”
洛笙翻转过药单，脸颊烧得通红：“他不是！”
“走了。”
柯景澄用没受伤的左手揽过她肩膀。
“再问下去，医生要给你发实习offer了。”
走廊上，洛笙还盯着医嘱念念有词：“禁止饮酒，伤患处不要沾水。”
“小洛医生。”
柯景澄凑近她耳边。
“这么操心，不如来做我的专属24小时监护？”
“柯景澄你能不能正经点！”
洛笙气得踩了他一脚，却在看到他假装吃痛的表情时，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回程的出租车里，洛笙低头整理药袋，棉签和药膏被她排成整齐的小队。
柯景澄伸手按住她忙碌的手指：“今天……”
“嗯？”洛笙抬头，正好撞进他专注的目光里。
“很厉害。”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带着几分认真的赞赏。
洛笙的耳根悄悄红了，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药袋的边缘。
“这、这有什么厉害的。”
“当然厉害。”柯景澄轻笑。
“平时看起来小小一只，随便逗两句就脸红，今天却像个指挥官一样，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只剩计价器跳表的滴答声。
洛笙盯着两人交叠的指尖，看见他虎口那道细长的疤。
“在贵州支教时不小心划的。”
他顺着她的视线解释，“比这次严重多了。”
洛笙猛地抬头：“那你还不当回事！”
司机急刹车。
柯景澄用没受伤的左臂挡在她身前，药袋哗啦散落在脚垫上。
“看路。”他对司机说，却看着洛笙笑。
“现在有人管了，以后会注意。”
车内气氛正暧昧时，柯景澄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响起来。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毅的来电。
“喂？”他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景澄！伤得怎么样？”
周毅的大嗓门首接让柯景澄把手机拿到一边。
“医生怎么说？”
“没事，刚去市医院检查完，就是肌肉挫伤。”
“那就好！”
周毅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赶紧来老地方聚餐！虽然输了，但你今天那几个三分太帅了！张猛那小子脸都绿了！”
柯景澄看了洛笙一眼：“今天就算了吧，我这边不太方便。”
“别啊！”
周毅打断他：“小棠棠和宋豪都来了！”
洛笙听到许昭棠的名字，眼睛微微睁大。
柯景澄注意到她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都有谁？”
“就咱们队的那几个！”
周毅压低声音，“对了，洛学妹应该在你身边吧？叫她也一起来呗？”
洛笙的脸“唰”地红了，慌忙摇头。
柯景澄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笑意更深。
“我问问她的意思。”
挂断电话，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要去吗？”柯景澄轻声问。
洛笙捏着药袋，声音细如蚊呐：”你、你的伤？”
“不碍事。”
他活动了下肩膀。
“不过如果你不想去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