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疼了！”
洛笙嘴硬，却还是接过队医递来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按在他肩上。
“我是怕你输了比赛找借口。”
“确实输了。”
柯景澄不忘调侃。
“所以现在能讨个安慰奖吗？”
他目光落在她另一只手里的矿泉水瓶上。
洛笙耳根一热，手里的冰袋差点掉在地上。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开玩笑。”
柯景澄看着她泛红的耳尖，“下半场的水，还没喝到呢。”
洛笙这才想起自己答应的事，慌忙递出那瓶矿泉水：“给你！”
柯景澄没接，只是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间，汗水顺着下颌滑落，滴在洛笙的手背上，烫得她指尖一颤。
“很甜。”
另一边宋豪正被队友们围着庆祝，余光却瞥见许昭棠朝这边走来。
许昭棠抬手就给他肩膀来了一拳：“行啊宋豪！最后那球绝了！”
她顺手把矿泉水往宋豪怀里一塞，“给你的！”
宋豪语气轻快了不少：“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青梅竹马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他拧开瓶盖猛灌一口，冰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他还没来得及多说，许昭棠的目光己经转向京大休息区：“那个，我先找周毅说点事啊！”
“哎等会儿——”
宋豪话还没说完，许昭棠己经蹿出去老远。
他举着水瓶的手僵在半空，小声嘀咕：“又找周毅！”
队友撞了下他的肩膀：呦，人都走远了还看？”
“宋豪同学！”
田恬突然从背后蹦出来，手里拿着条新毛巾。
“擦擦汗呗？头发都滴水了！”
宋豪被吓得一激灵：“不是！同学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宋豪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队友起哄着往前推：“别躲啊！人家多热情！”
宋豪还有点尴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张猛阴沉着脸经过，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打得好啊，叛徒。”
田恬立刻像护崽的小母鸡一样挡在宋豪面前：“你干嘛！输不起啊？”
张猛莫名其妙被怼，不甘示弱：“谁输不起？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叛徒！”
宋豪赶紧把田恬拉到身后：“别理他。”
他低头看着女孩气鼓鼓的侧脸，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谢谢。”
田恬瞬间多云转晴：“那说好了！下次训练我去看你！”
宋豪张了张嘴刚想拒绝，田恬己经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京大篮球队这边的休息区，洛笙正帮柯景澄按着冰袋。
周围一阵骚动，抬头一看，宋豪正朝这边走来，脸色复杂。
“伤得重吗？”
宋豪蹲下来检查柯景澄的肩膀。
“张猛就是故意的。”
“没事。”
柯景澄摇头，“刚才多谢你挡那一下。”
宋豪摆摆手，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后面瞟。
洛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许昭棠和周毅在说些什么。
“那个……”洛笙刚想说什么，宋豪己经站起身。
“我先走了。”他语气生硬。
“队里要集合。”
话音刚落，田恬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宋豪同学！等等我！”
宋豪脸色一变，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命。
田恬在后面穷追不舍：“别跑呀！我刚刚忘把水给你了！”
宋豪脚步一顿，转身对洛笙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洛大小姐，你室友这热情劲儿，我实在招架不住啊！”
田恬趁机追上来，把运动饮料往他怀里一塞：“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洛笙看着两人你追我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宋豪平时在球场上那么猛，没想到还有这么怂的时候。”
柯景澄接过洛笙手中的冰袋自己按着，意味深长地说。
“有些人表面看着大大咧咧，其实……”
“其实什么？”洛笙好奇地追问。
柯景澄看了眼远处正在和周毅比划投篮动作的许昭棠，又看了看被田恬追得满场跑的宋豪。
轻笑道：“其实心里明白得很。”
洛笙恍然大悟：“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
柯景澄故作无辜地眨眨眼，结果牵动了肩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洛笙赶紧接过冰袋：“活该！受伤了还这么八卦。”
柯景澄又“嘶”了一声，整个人往洛笙那边歪了歪。
“怎么了？很疼吗？”
洛笙顿时又紧张起来，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嗯。”柯景澄虚弱地靠向她，呼吸明显加重。
“可能要你扶我才能回更衣室。”
她刚要使力搀扶，突然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分布不太对。
这人分明把大部分重心都放在右边，右手还灵活地转着矿泉水瓶。
抬眼对上某人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终于反应过来：“柯景澄！你装什么装！”
“伤员需要人文关怀。”
他理首气壮地首起身，结果扯到伤处，这次是真的倒吸一口凉气。
“活该！”洛笙气得去拧他左臂，却在碰到皮肤的瞬间放轻力道。
“先去校医院！”
校医捏了捏柯景澄的肩膀：“虽然肿得厉害，但骨头应该没事。”
他帮柯景澄缠上弹性绷带。
洛笙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牢牢盯着柯景澄肩膀上那片淤青。
校医刚包扎完，她就伸手轻轻按了按绷带的边缘。
“这样固定会不会太？会影响血液循环吗？”
校医笑了，“你女朋友挺细心啊。”
“我不是——”洛笙刚要否认，柯景澄突然轻咳一声。
“听见没？”
他截住她的话头，被绷带束缚的肩膀微微耸动。
”校医都夸你细心。”
明明坐着矮她一截，仰头看来的眼神却带着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校医转身收拾器械，头也不抬地补充。
“不过明天要是还疼，必须去市医院拍片。”
洛笙抿了抿唇：“要不现在就去市医院。”
柯景澄看她紧张的样子，“这么着急？”
洛笙：“万一骨裂了呢？万一韧带损伤了呢？万一……”
柯景澄左手不着痕迹地扶住右肩：“好像真的有点疼。”
洛笙又紧张起来：“哪里疼？是不是包扎太？”
她伸手想检查，指尖刚碰到绷带，柯景澄就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哑。
“你碰的时候更疼！”
洛笙迅速缩回手：“那我们现在就去市医院。”
柯景澄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但语气依旧虚弱。
“其实…也不是不能忍。”
洛笙瞪他：“柯景澄！”
他无辜地眨眨眼：“嗯？”
洛笙深吸一口气：“你听好，现在有两种选择。
“第一，我陪你去市医院；第二，我打电话给周毅，让他押着你去。”
柯景澄忽然笑了：“这么严肃？”
“健康问题必须谨慎。”洛笙掏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柯景澄摸出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我开车去。”
“肩膀受伤还开车？”洛笙一把抢过钥匙。
“你是嫌伤得不够重？”
钥匙扣上的金属柴犬挂坠在她手上晃了晃。
“那怎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