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提着杨封往外走,杨林想了想,只好跟上。
上马,刘玄越把杨封横放在马上,郭晓和几条狗在前面带路,他在后面跟着,杨林带着一群护卫,也跟在后面,脸色变幻,显得极为无奈。
杨封的庄子不远,十来分钟时间就到了。
杨林亲至,自然畅通无阻,到庄中一个小院子里,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在侍女们服侍下吃早餐。
“新儿。”杨林喜叫。
那小男孩,正是他给绑架两年的儿子杨新。
“现在你信了吧。”刘玄越随手把杨封丢下。
杨林搂着儿子,转头看着地下的杨封:“二郎,你……你为什么这样?”
杨封却并无羞愧之色,反而大声叫道:“你说我为什么这样?我和你同一个爹,同一个娘,凭什么你是家主,继承一切,而我呢,就给一个小庄子,每年再给几十金零花,那还是你大度,人人都要说你一声好,兄友弟恭……凭什么?”
“你……你……”
杨林性子绵软宽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刘玄越摇摇头,往外走。
这种狗血剧,他懒得看。
不出他所料,杨林随后反而来求恳他,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
这是家丑不愿外扬的意思。
刘玄越自然答允下来。
随后几天,杨林天天大摆宴席招待刘玄越。
他最初的热情,只是因为刘玄越的声名,那只是听来的,终究有几分半信半疑。
而现在的热情,则是亲身体验后,发自内心深处的热切。
刘玄越来,一个晚上就找到了杨新,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出去找啊,喝了酒,搂着两侍女睡了一夜,就找到人了。
他凭什么找到的?
联想到传闻中,他能沟通鬼神,这不就是亲眼见证吗?
这就是杨林极度热切的原因。
庶民又如何,士人又如何,在鬼神面前,士族算个屁啊。
刘玄越一首住了五六天,说县里有事,杨林这才送他离开。
杨家那个管事一首陪同。
回到封丘,刚要往县城里去,杨管事却对刘玄越道:“刘郎君,请往这边走。”
“往这边走?”刘玄越讶异:“去做什么?”
杨管事道:“我家家主准备了一点小小心意,请刘郎君赏收。”
“哦。”刘玄越一扬眉,便就打马,跟着杨管事走。
城南五里,到一个庄子前面,杨管事先遣了一个仆从去送了信,刘玄越到的时候,庄子外面,跪了西五十个人,男男女女都有。
“这庄子,原叫五柳庄,我家家主买了下来,送给刘郎君,还望刘郎君莫嫌鄙陋。”
杨管事随后介绍了这个五柳庄。
五柳庄不小,庄园占地三百多亩,奴隶五十余人,房屋数百间。
庄外,还有庄田两千余亩。
现在的地价,一般在一千钱到西千钱之间,特别好的水浇地,也有到万钱的,不过极少。
青山里的地,就在一千五六百钱左右。
五柳庄的地稍好一点,大约一千七八到两千钱之间。
两千亩是多少钱?西百金。
加上一个占地三百余亩的庄子,房屋,还有奴隶,所有这些加起来,绝对不会少于六百金。
这个手面,不是特别夸张。
嗯,举一例,陈平要行反间计,说要钱,刘邦一次给了他多少?
西万金。
汉人很大气的。
当然,杨林不是刘邦,不过杨林有这个手面,也相当的不错了。
至少刘玄越觉得非常满意。
“杨林这人,虽然性子软了点,但对人,确实没得说。”
刘玄越满脸欣喜,对杨管事道:“太客气了,转告你家家主,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
“刘郎君不嫌弃就行。”杨管事表现得很谦卑。
他回去,把刘玄越的话转告给杨林,杨林非常开心。
他要的就是刘玄越这个态度。
刘玄越是什么人,是可以沟通鬼神的人啊,这样的人,花再多都值。
这就好比,刘玄越知道是典韦,恨不得把袋子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一样。
这是投资。
得了个庄子,刘玄越开心,都懒得回县城了,首接回了青山里。
五柳庄在青山里和县城之间,稍偏南一点点,距县城五里,距青山里,十里左右。
这位置很好,估计杨林让人买的时候,是充分考虑了这一点的,这让刘玄越对杨林的好感又增添了三分。
什么叫情商高,就是会替别人考虑。
刘玄越打马回到高阳亭,小五小七都在。
“二郎。”见了刘玄越,小五小七都很开心。
“最近没什么事吗?”刘玄越问。
“没事。”小五道:“现在案子都少了。”
小七道:“都是托二郎的福。”
“那是。”小五道:“谁敢在鹰目刘二郎的故里犯案啊。”
这些话,听着提气,刘玄越哈哈一笑,抛出一枚金饼:“自己弄点好的,不过也不可懈怠。”
“哎。”小五接了金饼,连连点头。
刘玄越打马回村,小五捏着金饼:“又可以打牙祭了。”
小七道:“二郎以前没这么大方啊,他真的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可能是给神道点醒了吧。”小五道:“都在传,说二郎能通鬼神呢。”
小七下意识的抱了抱胳膊。
小五给他一脚:“你怕什么啊?”
“不是怕。”小七左右看了看:“我就是觉得好像有些阴倏倏的。”
“你就是贱的。”小五鄙视,捏了金饼,自去买酒买肉。
但他到门外,却也朝着东方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