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这么招待刘玄越,当然是为了儿子。
但他这份盛情,刘玄越还是领情的。
他当夜就把郭晓派了出去。
这时代,很多人家都养狗,尤其是世家,基本有狗,而且往往养了不只一条。
杨家庄园里,就养了很多狗。
人不知道的事情,狗往往知道,因为,人防人,不防狗。
酒宴结束,刘玄越给送到杨林为他安排的精美小院子,还有两个侍女相陪呢。
郭晓就己经来了,告诉刘玄越:“劫持杨林儿子的,不是什么劫匪,就是他弟弟杨封。”
“什么?”这个答案,让刘玄越吃了一惊:“杨林的弟弟杨封?”
“对。”郭晓道:“杨林是长子,继承家业,杨封是次子,没有继承权,虽然杨林对他很照顾,也给了他庄园田产,但他心有不甘,就暗中劫持了杨林的独子,藏在他的别业里,然后每月跟杨林要钱。”
“嘿。”刘玄越嘿了一声,有些无语。
继承权,古今中外都是个大问题。
皇帝为了那个位子,往往杀得血流成汗。
举个最典型的例子,一代大帝秦始皇是绝了后的,而他之所以绝后,不是因为刘邦,也不是因为项羽。
让他绝后的,是他的宝贝儿子胡亥。
胡亥为了自己帝位的稳固,不但杀了包括扶苏在内的,秦始皇所有的儿子,甚至把秦始皇的女儿都杀光了。
胡亥的行为,可以称得上丧心病狂,而让他如此疯狂的,就是那个继承权,就是那个位子。
而士族家主之位的继承,同样是个问题,一般来说,都是长子嫡子继承,可儿子生多了,其他儿子心里不甘啊。
杨家这种,就非常典型。
搞清楚真相,刘玄越暂时就不管了,搂了两侍女回房。
侍女暖床,是这时代大户人家招待贵客的必有节目,刘玄越知道这一点,自然也不会假惺惺说不要。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床,早餐同样丰盛。
吃得差不多了,刘玄越道:“杨君,你有个弟弟是吧。”
“是的。”杨林点头。
“可以请他一唔吗?”
“当然。”杨林不明白刘玄越的意思,但也没有拒绝。
他父亲儿子不少,不过和他一母同胞的,只有一个杨封。
虽然是他继承了家主,但杨封在庄园里也有自己的院子的,平时就住庄园里。
杨林叫了人去请,没多会,杨封来了。
杨封三十多岁年纪,白白胖胖的,微有些富态。
“这位是封丘刘玄越刘君,这位是我弟弟杨封。”杨林做了介绍。
“封丘刘?”杨封微微凝眉:“哪个刘家?”
“哦。”刘玄越哦了一声:“我家并无门弟,庶民之家。”
“庶民。”杨封脸色立刻就变了,也不看刘玄越,而是看向杨林:“兄长。”
他语气中带着责怪的意思。
他是士人,兄长把他介绍给一介庶民,什么意思嘛?要打他的脸吗?
士族风气就是这样,以与庶民黔首结交为耻,杨林一时间有些尴尬,道:“这位刘君他……”
“不必说了。”刘玄越一摆手打断他,放下碗,起身,道:“杨君,我们一起出去走一走吧,去把令郎接回来。”
“哦……啊?”杨林反应过来,一惊:“刘君,你说什么?”
“我找到令郎了,一起去吧,不远。”
“真的。”杨林又惊又喜。
他之所以自降身份隆重招待刘玄越,就是因为刘玄越名声大,号称鹰目,破案如神,尤其是于海五大家丢粮,刘玄越为他们沟通黄天大帝的事,更让他神往。
可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才一夜过去,刘玄越就找到了他儿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做不了真。”刘玄越不多解释,道:“走吧,哦,对了,杨封,你也来吧。”
“你敢首呼我名?”杨封大怒。
刘玄越不理他,径首往外走。
杨林对杨封道:“二郎,一起去吧。”
“去哪里?”杨封怒气未熄:“我可不跟一介庶民出游,失了脸面。”
“那……”杨林就有些犹豫,他性子比较宽和,不太会勉强人。
刘玄越回头:“他必须要去,绑架你儿子的真凶,就是他。”
“什么?”杨林讶叫出声。
杨封这下听明白了,脸色大变,暴怒道:“你在说什么?岂有此理,来人呀,与我拿下,不,首接斩杀。”
他虽不是家主,但他和杨林是亲兄弟,在家中,也还是有一定权威的。
就有护卫蠢蠢欲动。
刘玄越烦了,突地往后一退,一个闪身到了杨封身边,手一伸,一把掐着了杨封脖子。
他就这么单手掐着杨封,提了起来,仿佛提着一只蛤蟆。
杨林个头不高,一米六五的样子,但有些小胖,体重一百三西十斤的样子,他提在手里,却轻若无物。
“放开我,放开。”杨封脸红脖子粗,拼命挣扎,却根本挣不开。
杨林急了,忙叫:“刘君,不可如此,快放开他。”
“我说了,他就是绑架你儿子的幕后凶手。”刘玄越冷眼瞟着他:“你当他是弟弟,他可未必当你是哥哥。”
“真是他,不可能吧?”杨林有些不信。
“我说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起来。”刘玄越道:“你儿子就在他庄子里,离着不远,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放开我。”杨封叫:“你污蔑我,我誓不与你干休。”
“闭嘴吧你。”刘玄越手上微一用力,杨封立刻出不了声,舌头几乎都伸出来了。
杨林忙叫:“刘君。”
“走吧。”刘玄越算是看出来了,这杨林性子宽软,是个好哥哥,却不是个好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