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看不见了吗?这是?!
他还没来得及想怎么回事,就被推门而入的一众医护人员团团围住,为首的医生一会儿拿着电筒打着灯问他眼睛有没有不舒服,一会儿按按他身上这里那里有没有感觉。
沈知弊在机器运作声和众人的交谈声中懵懂的回答问题,首到所有人都走了才回过神来。
幸好啊,老天垂怜,他还得以再看人间。
窗外是夕阳的余晖,橙红橙红的,映在雪白的被子上,看着格外喜庆。
看样子事情都己经过了一天以上了。
他盯着窗口上那株绿萝发呆,郁郁葱葱的生机盎然,他冷不丁的想去摸摸它,摸摸这个可爱的世界。
他手刚抬起来,门就开了。
凌云颂和沈漱。
他们是真得来了。
在相拥的刹那,他也终于确定这不是他臆想的念家,而是相互牵连的亲情让他们即使相隔千里也会在醒来时感受到的温暖。
他们无言拥抱,泪水代替了太多情感,抽噎诉说着思念。
“我没事儿。”沈知弊给他们说。
“你怎么这么霉啊,出远门老出事儿。”老沈半开玩笑的说道,如果忽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不知道啊,怎么说还真是哈,”沈知弊给凌老师抽了张纸递过去,“话说姐咋没来?”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从小到大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大事都会有损到没边儿的沈衡益,有她在,像现在安慰凌老师的重任就不会是他,这次居然会缺席着实奇怪。
据沈知弊观察,夫妻两人异口同声,没有任何异常:
“她在路上了”
“就只剩2张票了,我们先来了”
听上去很合理,看上去没毛病,意思也互不冲突。
但沈知弊怎么都感觉哪里有问题。
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居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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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V,瞧您这话说得,我做事都妥妥的啊,您老就放心好了。”
“啊,这样啊,我现在己经到医院了……不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嗯嗯,您注意身体。”
余遂生穿了一件Zegna的白色纯棉衬衫外搭阿玛尼Emporio Armani 系列的单排扣修身西装,Hugo Boss的黑色西装裤,Ferragamo的黑色皮鞋在落地声音清脆,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左手花束,右手果篮,就这样来到了人声嘈杂的医院大堂。
“哟,巧了,北小姐你也在啊。”
北和川转过来看着这位比昨天更加人模狗样的观察员,今天这块蓝莓味小蛋糕难得表情有了波纹,眉毛微微颦起:“你穿成这样是来医院走秀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余遂生把自己从上看到下再环视了一圈依旧觉得很满意,“这不是挺合适的吗,不就是普通西装吗,又不是量身定做的,不夸张啊。”
那你也要看看你这身什么质感的啊。
北和川在心里嘀咕,面上依旧不显,她的眉心逐渐抚平,客套:“你来医院干什么?”
“来慰问新的预备役,这次他表现有点出彩,上面让我来过问一下。”余遂生将眼神从左手的花束移到北和川今天蓝白色Lolita裙摆,镜片被太阳折射出光点,物理意义的闪着了北和川的眼。
她微微侧向避过这道反光,余遂生这时候将眼镜往里抬了抬:“那你呢,北小姐,我记得你应该休假了啊,你这是……来探望亲戚?”
装,继续装,死装货。
北和川心里冷笑,面上微微眯着眼:“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哈哈,北小姐言重了,祝您的事情也进展顺利,我就先行一步了。”余遂生微笑着,在北和川眼中像一只身后轻微摇着尾巴的狐狸。
“笃笃笃”余遂生从电梯出来很快就找到了病房,他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然后敲了三下门。
门内脚步声逼近,一张中年男人的脸自上而下对着他,对他的到来表达询问:“您是?”
“我是本次事故的相关负责人呢,这是我的证件,”余遂生从兜里掏出证明材料,“我这次就一些机密事件对沈知弊及其家属进行相关询问,请问方便吗?”
“……他才醒,精神不是很好,您看要不……”
“让他进来。”
“啊?”沈漱有些疑惑地看着儿子,“你不是……”他打量了一下坐在床边背光处的凌云颂,她虽然对着门坐,但看不见表情,没有说话,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沈漱属实觉得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不确定的对这位观察员说:“那您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