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真看出大哥的不安,站起身来,轻轻搂住合赤曲鲁克,简要说明了事情由来,还告诉了他,自己和母亲的决定。
合赤曲鲁克没想到纳真要离开母族入赘,多年兄弟嬉戏的场景历历在目,更是为自己心中的猜忌感到羞愧,一时间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右手握拳,轻捶着纳真的左肩头,喃喃道:“不要去,我们7兄弟在一起,其利断金,何必受八剌忽这个小部落的气?“
纳真睁大眼睛,真诚地注视着合赤曲鲁克双眼,合赤曲鲁克却不敢对视,眼光游移去了远方。
纳真似不经意地吸了口气,苦笑到:“大哥,好意心领,此事我自有主张,且婚事毕竟己与八剌忽部落的首领敲定,此时冒然反悔,不但会失去八剌忽部这个盟友,还可能化友为敌,当前形式下,此举殊为不智,况且我驻守八剌忽部后,有利于两个部落协调行动,避免误会,今后我方部落但有缓急,也方便支援。”在场诸人都没想到,不久以后,这番对话竟会一语成谶。
合赤曲鲁克对纳真这番不计个人得失的“肺腑之言”,深深感动,他虎目含泪,紧紧握住纳真的手,感慨到:“就是苦了兄弟啊!”看着兄弟间“戚戚具尔”的样子,莫如手伦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合赤曲鲁克希望纳真多停留几日,部落可以筹办个欢送仪式。但纳真拒绝了,理由很充分:部落目前诸多不顺,士气低落,在两个好消息的鼓舞下,部众们的信心才有所恢复,入赘事实如果传开,会给大家留下部落现在外强中干的形象,才聚的人心就又散了。
听闻此言,合赤曲鲁克低头沉默不语,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翌日,薄薄的晨雾尚未消散,纳真套了一辆马车,车上装满了送给八剌忽部的礼物,除了来送行的莫如手伦和合赤曲鲁克,部落其他人都还沉浸在梦乡。看着即将远行的小儿子,莫如手伦莫名伤感。她轻抚纳真的后背,声音有些哽咽:“好好做,有空就回来!”
合赤曲鲁克神色复杂地看着弟弟,脸上似悲还喜,神不守舍,纳真向他道别,他也没反应,首到纳真套马上车,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车轮滚动扬起的尘埃中时,他才喃喃道:“一路走好。”
纳真走后,远行的消息当天就通报给了其他5兄弟。大家在心疼弟弟为部落做出的牺牲之余,更加坚定了团结在合赤曲鲁克周围,振兴部落的决心。
最喜爱的小儿子被迫远走他乡,激发了莫如手伦桀骜的心态,她本性刚强,如此一来,行事更加急躁,对周边人物也多吹毛求疵。
世事往往欲速则不达,部落强盛更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结果,除了自身努力,也是运气使然。很显然,此时的长生天并没有站到莫如手伦这边。
同年牧场大旱,草场产量断崖式下降,牲畜的存栏数锐减,孛儿只斤部落很多牧民连解决温饱都有困难。
合赤曲鲁克本就缺乏应变之能,面对天灾,无计可施。部落里不少精壮自发组织到草原深处狩猎补贴家用,一些家庭干脆脱离部落,迁徙寻找水草丰茂地区安营,部落的力量越发虚弱了。
天道无情,孛儿只斤部举日为艰,敌对的押剌伊而部日子也不好过,而且遇到的问题只多不少,毕竟作为刚迁徙过来的部落,即使取得了几场战役的胜利,但物资储备等底蕴方面还是无法与土著多年的孛儿只斤部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