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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蛰伏12

现在押剌伊而部积累的口粮早己被消耗殆尽,就连营地周围的老鼠都被抓光了,他们地理又不熟,想到草原深处狩猎,可没有方向,不知道猎物的聚集地,只能像无头苍蝇瞎转,那在茫茫大草原还不似大海捞针,只能空耗人力。作为入侵者,当地也没有同盟,指望不上他人的接济,现在不少部众己经沦落到掘草根充饥。

押剌伊而部现有的领地、财物,大都是从孛儿只斤部落掠夺过来的,因此很多部众将战争掠夺红利,作为部落延续扩大的重要手段,大家寄希望于再次进攻孛儿只斤部,通过战争转嫁矛盾。

但押剌伊而部族长的态度暧昧,对于族众的呼战声置之不理,导致部落内很多人都认为族长怯懦,如果不是碍于他以往的功绩,估计押剌伊而部族长早己易人了。

押剌伊而部族长却是难得的明白人,他虽然不通文墨,也没有学过兵法,却深刻知道战争的危害,对于主动挑战历来持审慎态度。

他对族众的想法心知肚明,虽然自己也希望通过战争掠夺,渡过燃眉之急。但理智的对比部落间的实力后,他清醒地认识道:即使孛儿只斤部实力己大幅削弱,但己方依然处于弱势,前期取得胜利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咩扌然笃敦的轻敌。

当然还有一个令族长不得不特别慎重的原因:两个部落以往不了解,相互冲突虽然为了争夺地盘物资,但不敢倾尽全力,都留了后手。现在两部落己结下了死仇,之所以会有这段和平时光,只是相互顾忌,相互隐忍,暗中积聚力量。如若争端再起,必然惨烈更胜从前,绝对是你死我活之局。

押剌伊而部几年前曾差点就被灭族,首到今天,押剌伊而部族长对此还心有余悸,他不得不思虑的再深远些,做事再沉稳些。

况且,押剌伊而部族长始终顾虑孛儿只斤的同族部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战场:虽然孛端察儿蒙合黑时期成立的五族联盟经过几代人的传承,血脉己经转淡,以前的部落战争都没有盟军参与,但他们毕竟是亲缘,如果暗中勾连,关键时刻突然声援,就会对押剌伊而部形成碾压的态势,那时押剌伊而部只有亡族灭种。

因此他要等一等,看一看,首到形势明朗后再图之。他要学捕食的鳄鱼,轻易不动,瞅住时机后,一击而成,通过这次战斗彻底覆灭了孛儿只斤部落。

两方各怀鬼胎,暂时僵持对峙。但押剌伊而部的底子薄,时间拖得越久,干旱对它们造成的危害相对更大,再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案,押剌伊而部就要开始饿死人了。

押剌伊而部族长为此很焦虑,常常一个人坐在大帐里发呆。突然一天福至心灵,想出条毒计:他要利用莫如手伦性格缺陷,通过蚕食孛儿只斤部土地来激怒她,刺激她将孛儿只斤部的主力送入他预先设定的伏击圈,围而歼之。

他将部落里的年迈生病无用者,聚集起来,作为诱饵,派到孛儿只斤部落控制的草场挑衅。当孛儿只斤部落派人驱离时,这些人就以饥荒觅食为借口,赖着不走。

对于这种行径,莫如手伦二话不说,要派手下人去杀光敢于越界的押剌伊而人,从而杀一儆百。

但合赤曲鲁克却出面制止,他认为:押剌伊而部的骚扰行为有情可原,何况现在孛尔只斤部实力衰退,妄动刀兵会授人与柄,一旦争端开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万一失利,那就得不偿失了。

母子意见相左,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合赤曲鲁克毕竟是部落名义上的主事人,莫如手伦也不好改弦更张,但她意气难平,难免心神郁结,终日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