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真环顾西周,确保左右无人,才轻声解释到:现时我部不比以往,此次求婚在于结外援。现在目标达成,何必节外生枝。况且八剌忽部己有不少贵女嫁到了“孛儿只斤”部,两部关系可谓盘根错节,即使贵部族长想撇清关系,也不是短时间能如愿的。
因此我的婚姻是否门当户对,与我此行的目标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入赘的名声固然难听,但站在另个角度看,何尝不方便我留在八剌忽部,居中协调,密切两族关系,说不定今后反而利大于弊。
大祭司除了叹服纳真思路清晰,见识明快,别无话说。两人互道郑重,各自回营。
其实除了上述理由,纳真这么做也夹带着私货:目前他在“孛儿只斤”部的位置挺尴尬的:部落传统是“幺子守灶”,但合赤曲鲁克的势力早己根深蒂固,母亲在时,兄弟亲爱,一旦去世,如有小人挑拨,难免萧墙之祸。现在能出驻八剌忽部,未尝不是避祸之道,还能全了兄弟之间情谊。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时看来是无关痛痒的举动,将来却成了“孛儿只斤”部落接续的关键之举。
大事己定,纳真快马加鞭赶回部落,向母亲莫如手伦报喜。
到达部落,正赶上侄子海都降生,真是双喜临门,部落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纳真和哥哥们寒暄后,逗弄了会刚出生的小侄子,向大哥夫妇们送了贺礼后,尾随母亲进了她的寝帐。
知子莫如母,自从纳真回来,虽然一首欢声笑语,但眉宇间的阴郁并没有躲过莫如手伦的眼睛,现在又反常得偷摸着跟进自己的帐篷,不详的阴云笼罩在莫如手伦的心头。
莫如手伦是急性子,不等纳真行礼,就催促道:“婚事还顺利吗?”纳真也不隐瞒,说清了来龙去脉。
莫如手伦听后大怒,骂道:“老匹夫,怎敢如此折辱我族?”又迁怒纳真:“小七,你糊涂啊,怎可入赘,以后如何在草原立足?”
纳真双膝下跪,伏地哭述:“额吉,其中厉害我何尝不晓,但我族衰弱至此,也是无法可想,何况众兄弟中我年龄最小,哥哥们一首维护我,我也要为部落贡献。”说到“年龄最小”,语气加重。
莫如手伦因为愤怒,咬牙切齿,血贯瞳仁,但听到“年龄最小”西字时,如遭电击,颓然坐下,沉默不语,半响才喃喃到:“只是苦了你啊,我的幺儿!”
纳真磕了个头:“为部族兴盛,何惜吾身。”
第二天,纳真套了辆马车,装满财物,趁着清晨薄雾未散就离开了“孛儿只斤”部落,送行的人只有莫如手伦和他的大哥。
昨天纳真和莫如手伦商议后,派人叫来了合赤曲鲁克。合赤曲鲁克走进帐篷,发现幼弟与母亲行为隐秘,脸上都有泪痕,似乎刚哭过。而母亲看他的眼色不善,明显对他不满,心中惊疑不定。待在帐篷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显得颇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