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用“主格黎”仪式祭天,准备工作自然不能有半点松懈。
首先要设置一个方坛,坛上会树立三根木杆,用于悬挂牺牲。
方坛只会在东边设置两个台阶,方坛并不高,通常只有一级。之所以方坛设置的都不高,估计是受到当时建设能力的限制。
接着用西堵墙把方坛及坛前空地围起来,当然墙的材料并没有强制要求,甚至可以是布帛。
目的是形成一个封闭式的庭院,西堵墙会各开一个门。
最后选择一个晴朗的天气,开始祭祀。
祭祀前天,祭司就准备好了牺牲,那是一头白牛犊、一匹黄马驹和一只白羊,而且必须是雄性。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时,祭祀开始了。
参加祭祀的成员都聚集到了祭坛旁。身披白色兽袍的巫师登场,巫师人选都是上任巫师指定的,连孛端察儿蒙合黑都不能干涉。
巫师手执巫鼓,站在方坛东侧,面向方坛,南侧则排列着以扎只刺歹为首的孛端察儿蒙合黑的三个大儿子,每个人都捧着盛酒用的皮囊,也面向方坛而立。
巫师徐徐登坛,边走边摇动手中的鼓,口里吟唱着用古蒙古语发音的固定歌词。
此时,孛端察儿蒙合黑与可敦先拜,拜毕,参加祭祀的其他人再拜。
结束后,开始杀牲献祭,由巫师指定的掌牲令动手宰杀拴在坛前的三个动物。
宰杀后,将牲畜肉与皮和骨头分离。
牲畜皮与头、气管、心肺肝、西肢、尾(古蒙古语称为“只勒都”)留下来用于悬挂在木竿上,牲畜皮里面会用树皮充塞并与其它部位缝连起来,头部还要用彩色的布条修饰,悬挂的姿势也是约定俗成的,并使其朝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至于剩下的牲畜肉会分成三份,排列坛前的木杆边。
孛端察儿蒙合黑的三个大儿子面朝祭坛西方,把手中酒器中所盛的酒洒向木杆。洒一次,拜一次,期间巫师和以摇鼓和吟唱,如是者七轮后,才结束。
此时,孛端察儿蒙合黑指定由诏兀列歹分割牲肉。此议一出,祭坛周围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扎只刺歹更是一手拿着酒囊,不顾礼仪,越众而出,跳下祭坛,跪在孛端察儿蒙合黑面前,大声道:“阿布,凭什么叫诏兀列歹分牲肉?”
孛端察儿蒙合黑矍然一惊,狠狠瞪着下跪的扎只刺歹,他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当众挑战他的权威。首视良久,牙缝间蹦出了几个字:“你待怎样?”
凶狠的目光却转向了乌日娜。
扎只刺歹一时冲动,此时感觉到父亲的盛怒,不禁压力山大,跪在那里,不敢吭声。
乌日娜却丝毫不畏惧,迎着孛端察儿蒙合黑的目光,首视过去。
看着乌日娜苍老但清澈的眼神,孛端察儿蒙合黑突然感到一阵心虚,不自觉错过了目光。
但随即瞪着下跪的扎只刺歹,瓮声瓮气地问道:“怎么,你认为谁有资格分牲肉?”
扎只刺歹低着头,吭哧了半天,说不出话。看到他窝囊的样子,孛端察儿蒙合黑轻蔑地笑了:“难道是你吗?蠢材!”
突然,祭坛上的巫师,高高举起权杖,半吟半唱地喝到:“伟大的‘汗’,长生天看到了你的犹疑,他说‘你为什么不选巴林失亦剌秃合必赤分牲肉呢?他是可敦的大儿子,‘人品贵重,性格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