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孛端察儿蒙合黑的带领下,一行人抄近道,直奔老祭司的帐篷。
远远就看见老祭司帐篷的门敞开着,中间取暖用的火炉,火苗还没有熄灭,在漆黑的夜晚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老祭司则一身祭服,脸朝西方,盘坐在门口。形影不离的法杖直直地插在身旁的土地里,法杖上的铜环,在夜风的拂动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关于老祭司的各种传说,以及深居简出的神秘感使得孛端察儿蒙合黑踌躇不前。
不忽合塔吉却不管这么多,拿着刀,带着手下就往前冲。孛端察儿蒙合黑急忙用右手拦住了不忽合塔吉,左手冲着不忽合塔吉一摇,意思是稍安勿躁。转脸对着老祭司,轻声呼唤:“老人家、老人家。”但半天都没反应。
一个手下实在按捺不住,也不打报告,突然几步越过大伙,伸手轻轻拍了拍老祭司的肩膀,老祭司则轰然倒地,那个手下大声喊道:“他死了!”
孛端察儿蒙合黑几个箭步赶上前去,只见老祭司仰面倒下,但盘腿的姿势却没有改变,显然已经死去一段时间,连尸体都僵硬了,但他的两眼圆睁,直直地望向天空。
这是第一个预言孛端察儿蒙合黑会成为草原之王的人。但世事无常啊,几个月未见,却已天人两隔,追忆往昔,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孛端察儿蒙合黑泪流满面,不禁跪了下来,右手轻抚老祭司的眼睑,希望能合上他的眼皮。
但老祭司就是不瞑目,孛端察儿蒙合黑略一思索,猜到了原因,他立起右掌,嘴巴凑到老祭司的耳朵边,发誓到:“你放心,但有一线可能,我都会尽量保全你们部落的血脉。”说也奇怪,誓言一发,老祭司自已合上了双眼。
时光飞逝,一夜倏忽而过,篝火已经熄灭,成片的灰烬里冒起了股股灰黑色的烟雾,张牙舞爪的像个妖怪,中间时不时闪烁着点点的火星,似乎在回忆昨夜的疯狂与任性,又似乎在宣示,繁华已落幕,剩下的是无尽的夜空。
醉酒的人们终于慢慢醒来了,可是很遗憾,一宿觉的功夫,他们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而且周围还多了一群陌生人,在他们赖以生活的家园里肆意走动,高谈阔论。
部落里的青壮男子更是惊恐的发现:他们不但被绑了起来,还被集中在一起,聚集到了一个深坑的旁边,几个面目狰狞的家伙更是拿着砍刀在周围比划着,这是要集体屠杀的节奏啊。
不忽合塔吉跑了过来,向其中一个拿刀的小伙使了个眼色,于是人群中最强壮的几个就被架了出来,推推搡搡的移到了大坑旁边并直接按跪在地上,眼看就要开刀问斩。
此时,孛端察儿蒙合黑恰好有事来找不忽合塔吉。
看到他,大家霎时明白了为什么部落建立的防御体系没起作用、为什么狗子和守卫都没报警,虽然大家被绑着,但不影响大家交流,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色更是精彩纷呈,有鄙夷的,有绝望的,有愤怒的,更有几个暴脾气不顾身上捆缚的绳索,挣扎着站起来,要用头去撞孛端察儿蒙合黑。
这时,部落的族长突然高声大喊:“大家住手,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