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讷台这次来找孛端察儿蒙合黑,是与别勒古讷台商量好的,这段时间他故意冷落孛端察儿蒙合黑,也是别勒古讷台授意的。
不古讷台开始并不理解,既然费了精力找来了孛端察儿蒙合黑,为什么还要冷落他。
别勒古讷台对此解释道:孛端察儿蒙合黑太年轻,又长期独自在外,难免锋芒太盛,心气浮躁。先冷他一冷,叫他静静心,顺便磨一磨他的性子。
不古讷台一听,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别勒古讷台的权谋,也就是他经常挂在口头上的所谓驭人之道。
不过,不古讷台也觉得有这段冷静期,对孛端察儿蒙合黑确实是有利无害。
至少能帮助孛端察儿蒙合黑认清不忽合塔吉的真面目。用事实告诉孛端察儿蒙合黑:虽然他与不忽合塔吉是同胞,但不忽合塔吉并不在乎他的死活。在这个部落里他能依靠的只有别勒古讷台和不古讷台,如果不与他们结盟,他就会被孤立,最后连基本的吃住行都会成问题。
当然,作为哥哥,从感情上说,用这种方式逼迫孛端察儿蒙合黑站队,是有点残忍,但不经历风霜怎么能成熟,不古讷台觉得自已这么做也是为孛端察儿蒙合黑好,因此无可厚非。
何况,他自认为是有恩于孛端察儿蒙合黑的:当大家都把孛端察儿蒙合黑遗忘了的时候,是他唤醒了大家的记忆;还是他,孤身一人,顶风冒雪,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不辞辛劳,深入以前从未踏足过的斡难河上游地区,把孛端察儿蒙合黑从鸟不拉屎的大山深处带回了温暖的部落。
孛端察儿蒙合黑对他就应该心存感激,虽然两人是兄弟,但亲兄弟明算账,即使是兄弟,被帮助也是要回报的。
而孛端察儿蒙合黑唯一有价值的,就是“幺子”的身份。
他应该明确地支持他和别勒古讷台,与不忽合塔吉划清界限,凭借“幺子守灶”的传统,来压制不忽合塔吉兄弟,扭转目前他们与不忽合塔吉竞争处于下风的颓势。
但当不古讷台听完孛端察儿蒙合黑分析后,他却改变了主意,毕竟他是有大局观的人,虽然他从心底讨厌不忽合塔吉,但他们是兄弟,即使不同父至少也同母,血脉相连,有矛盾也是内部矛盾。
在他看来,维护部落利益的重要性高于内部权势的纷争。
既然现在有办法迅速增加部落实力,为将来可能要面对的风险提前绸缪,不古讷台也乐于先放下对不忽合塔吉兄弟的成见,正所谓锅里有,碗里才能有。如果部落被攻破,他们都会死,即使侥幸活下来,不是成为胜利者的奴隶;就是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草原上孤独地漂泊。
现在孛端察儿蒙合黑既然可以空手套白狼,为部落争得后备基地,增加生存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不古讷台一跃而起,双手击掌,大笑:“兄弟想得如此周到,我还有何忧愁,走,我们一起去找大兄,商量一下行动的时间,出动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