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勒古讷台初闻此言,颇为兴奋。但随即满脸狐疑地看向孛端察儿蒙合黑,说道:“弟弟的计划很周详,如何善后却没有计较,如不事先考虑好,肯定会手忙脚乱,你可不要忽视它,如处理不当,就会引发部落内部的矛盾,本是一桩好事,却弄个虎头蛇尾。
还有,自阿爸创立部落始,我们和其它部落就连摩擦都没产生过,更别说主动发起兼并战争。即使按照你的描述,‘兀良合惕’部落实力弱小,你也深知底细,通过偷袭,可以事半功倍,我方损失可控而可得利益也极大。但这毕竟是兼并一个部落,正所谓‘金雕捕鼠,亦用全力。’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因此行动前,肯定要召集部落大会,征得部落长老们的同意。
但这样就绕不开不忽合塔吉的参与。不忽合塔吉这个人重私权而轻公利,如果用我的名义倡议这次行动,他肯定会横加阻挠,事情就增加了变数,因此也要有个万全之策,以确保方案顺利实行。”
孛端察儿蒙合黑心中暗想:别勒古讷台反应真快,一番话,滴水不漏,却达到了三个目的:
一试探我和不忽合塔吉是否私下有来往;
二把我顶在前头,由我来倡议,这样,事成则皆大欢喜,败则我负主责;
三战事未起,先计议战果分配方案,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的脸上了。
想到此,孛端察儿蒙合黑不由暗骂:“贪暴如饕餮,阴险如狐狸,你有何德,能领导我们的部落。”但他的脸上却毫无表情,甚至说话的口气中还带着几分热忱:“此事虽然是我谋划,但既然涉及整个部落,我们5兄弟当然需要联合行动,利益自然也要均沾。我觉得,此役结束后,大家平均分配战果,如何?”
不古讷台皱了皱眉,没有吭声。别勒古讷台眯着眼,沉吟了半响,最后从牙缝里冷冷的蹦出一个字“可”。
不忽合塔吉听完这个计划后,脸上阴晴不定,半天也不表态。
不合禿撒勒只则兴奋溢于表,“好啊,几年不见,小弟也成熟了。前段时间,我们还在为如何安排你在部落中的位置争执,此次如你所献的计策确实为部落开疆裂土,那你可真是大功一件,以后看还有谁敢对‘幺子守灶台’这个规矩指指点点……。”正要继续说下去,猛地注意到不忽合塔吉正冷冷的瞪着他,而别勒古讷台和不古讷台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不合禿撒勒只立马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赶快闭上了嘴。
孛端察儿蒙合黑则对周围情况视若无睹,只是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不忽合塔吉,不忽合塔吉被他盯得满脸通红,勉强点了点头:“我无异议。”
既然统一了意见,五兄弟就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完善了行动方案,合理调配了人手:部落里除了必要留守的人员外,其它青壮年都被发动起来。
大家约定以孛端察儿蒙合黑的火箭为号,一起发动对‘兀良合惕’部的进攻。攻进去后,部落里除了工匠,高过车轮的男人全部杀掉,其他人则先控制起来,但对于继续抵抗或煽动骚乱的,不管是谁,坚决除掉。
计议已定,孛端察儿蒙合黑套了一辆由两匹黑马拉的大车,车上堆满了新鲜的兽肉和毛皮,他自已则从部落里选了一匹青鬃马作为坐骑。
骑上青鬃马,牵着大黑马的缰绳,还有“吧嗒”在空中警戒,孛端察儿蒙合黑满怀信心地向着斡难河上游——‘兀良合惕’部落的驻地出发了。
为了缩小目标,以确保偷袭的突然性,除了别勒古讷台留守在大本营,其它三兄弟将参与偷袭的人手分成三个小队,他们各带一队。直到孛端察儿蒙合黑出发两个时辰后,才从三个方位向‘兀良合惕’部的驻地包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