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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孛端察儿蒙合黑17

自从不忽合塔吉走进别勒古讷台的帐篷,就没正眼看过他。别勒古讷台也不吭声,冷冷的盯着不忽合塔吉,脸色越来越阴沉。

不合禿撒勒只没怎么说话,但明显很激动,全程拉着孛端察儿蒙合黑的手,连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孛端察儿蒙合黑注意到不合禿撒勒只眼内泪花闪动。

磨难催人成熟,两年的经历,令孛端察儿蒙合黑今非昔比,情商、智商都有了跃升。

以前的孛端察儿蒙合黑,面对这种环境,只会傻呵呵地笑,即搭不上腔,更不会察言观色。现在的他敏锐觉察到,不忽合塔吉表面是很热心、很积极;但说话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而且眼球不停地转动,目光也总是躲躲闪闪的。

别勒古讷台对不忽合塔吉的表演,明显不耐烦。他“嘿嘿”干笑几声,说道“兄弟间不需这么客套,显得多生分,孛端察儿蒙合黑是幺弟,现在走而复回,是整个部落的幸事,我们部落好久没遇到喜庆的事,正好乘此机会,大家聚一聚,晚上多点篝火,酒管够、肉随便吃。”

不合禿撒勒只和不古讷台一听这话,都没吭声。

不合禿撒勒只直接把脸转向了不忽合塔吉,等不忽合塔吉表态;不古讷台眼皮往下一耷,一声不吭。

不忽合塔吉眼光一扫,看到大家都不发言,满意的点点头,收起笑容,板着脸,冷冷的到,“大兄,不是我驳你面子,你随便一句话,简单!但你可计算过,这会消耗我们多少粮秣?这段时日,也没打到什么大的猎物,自家养的牲畜也不够肥壮,无节制的吃喝,能维持多久?天慢慢转凉了,马上冬天到了,如果储备的食物用完了,到时大伙去喝西北风吗?

而且,你也知道,下游的那些部落争的厉害,很多人都想往上游迁徙。我们部落的营地位置正当要冲,是斡难河上下游的结合部,外面都盛传咱这个地方风水好,养的我们部落越来越强壮。

其它部落的探子这段时间,一直在我们营地周围逡巡。不做准备就突然高调地举办庆祝活动,部落的安保措施根本来不及落实,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乘我们不备,偷袭我们,后果谁负的起?”

别勒古讷台一声不响,眯着眼睛,盯着不忽合塔吉,突然两眼圆睁,精光大射,狠狠的道:“什么意思?我的话不管用了吗?我的刀已经钝了吗?”

不忽合塔吉不屑的一笑,正要直接回绝,不合禿撒勒只拉了拉不忽合塔吉的袖子。

不忽合塔吉略一思忖,点点头:“办也不是不行,但要好好的谋划,我会安排人做好这些事情的,大兄、二兄,你们休息吧,我就不打搅你了,孛端察儿蒙合黑跟我走吧,别在这里,妨碍大兄和二兄休息。”

这几年的的历练,孛端察儿蒙合黑已不是吴下阿蒙,哥哥们想利用他作“枪”的心思,一目了然。他摇摇头:“我累了,要回自已的帐篷了。”

不忽合塔吉突然扭捏起来,颇为尴尬地说:“先到我的帐篷去,部落里最近增加了不少新人,帐篷不够用,你的被暂时征用,当作储物间了。”

别勒古讷台听闻此言,一脸不屑:“这就是所谓同胞之情,估计没想到他能活着回来吧。”

不忽合塔吉不以为忤,笑笑:“我们兄弟感情,岂足与外人道哉。孛端察儿蒙合黑你如果觉得住我的帐篷不方便,我叫仆人把他的房间收拾一下,即刻搬走。你直接住过去,小是小了点,但也就是凑活几天,我很快会派人把你的帐篷收拾好,你就可以搬回去了。”

说着也不与别勒古讷台打招呼,拉起孛端察儿蒙合黑,与不合禿撒勒只对了个眼神,三个人两前一后往外就走。

整个过程把房间里的主人别勒古讷台当成了空气。别勒古讷台看着不忽合塔吉嚣张的背影,一时气极,猛的站起来,就想冲上去揍不忽合塔吉,幸亏不古讷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孛端察儿蒙合黑在仆人的房间里住了好几天,晚会没举行,帐篷也没换,更没人和他亲近,哥哥们也不派仆人照顾他,甚至连食物的供给都不充裕,他现在总感到饿,更遑论为“吧嗒”提供肉块了。

“吧嗒”这几天真难受:以前主人烤好肉,它吃一块,掉一块,现在连掉到地上的肉渣它都不放过,可依然填不饱肚子;以前经常和主人协作,狩猎驯鹿,甚至人熊这类大型动物,它喜欢它们的味道,比耗子肉美味得多,更重要的是它享受捕获它们时的成就感。

可现在主人躲在帐篷里不出来,“吧嗒”又是只“识时务”的雕,它知道,以它的质量,和这些大型动物单挑,那就是耗子舔猫屁股——送死。所以“吧嗒”忍饥挨饿之余,也只能把利爪伸向老鼠这样的小动物。

话又说回来,这片营地周围,方圆几里,除了偶尔撞到只耗子,鸟毛都少见。可吃惯了鹿肉,甚至经常吃到熊肉的“吧嗒”,怎么还忍受的了鼠肉的腥骚味呢?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吧。

还有一点令“吧嗒”不满,主人变了。以前不管它抓回什么动物,孛端察儿蒙合黑二话不说,拾掇、拾掇就烤给它吃。可如今对于它抓回来的老鼠,看也不看,直接扔到帐篷外,即使它围着主人的双腿绕圈子,撒娇、耍泼,都没有用,老鼠肉本就不好吃,生肉更是难以下咽。

更何况,以前总有人类的幼崽甚至成年人围着它,迷恋它,甚至崇拜它,它可以感觉到他们看它的眼睛里都冒着星星,还有部落里那个威严的老头,一看到它,纳头就拜,而它经常会以装死、威吓等手段戏耍他们,但即使被戏弄,这些人也甘之若饴,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让它欢快极了。

现在换了环境,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对它敬而远之,只在周围对它指指戳戳,没人靠近它,更别提被它戏耍,它觉得自已很寂聊。

“吧嗒”不是没想过要远走高飞,但与孛端察儿蒙合黑朝夕相处的两年,使它对孛端察儿蒙合黑产生了依赖感,它对自已能否单独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产生了怀疑。

它只好不断得自我安慰:“再给这小子个机会,明天没好吃的,大爷我抖抖屁股就走。”就这样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