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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孛端察儿蒙合黑16

帐篷里除了挂着一些简易的炊具、弓矢、腰刀和几块熏过的兽肉、毛皮,还有一个简易炉灶和用树枝垒的床铺外,别无长物。

床上则杂七杂八堆着各种野兽皮做成的床垫,显得厚实温暖。

“看来孛端察儿蒙合黑这几年捕杀了不少动物啊。”不古讷台心想。

孛端察儿蒙合黑一边让座,一边尴尬的搓搓手,“叫哥哥见笑了。”

不古讷台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床发出嘎吱吱的声音,凹陷了一大块。他晃晃身子,调整了几个坐姿,转过头来,问孛端察儿蒙合黑“你最近过的还好吧?”

“不错,吃喝不愁,附近部落的牧民都对我和善,哥哥是专门找我的吗?”

“当然。你怎么会不告而别呢?你离开部落后,部落的人都想念你,开部落大会的时候,很多长老专门问到你。我和别勒古讷台睡觉的时候,阿妈经常托梦给我们,叫我们去找你,幸好,长生天保佑。”说着,不古讷台右手抚胸,作祈祷状。

“现在你跟我回部落,你是我们的幺弟,长年孤身在外,做哥哥的会担心的,我们也会被人嘲笑的。”

不古讷台这番话,勾起了孛端察儿蒙合黑濡沐之情,以前部落生活的种种片段,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他的眼前。

孛端察儿蒙合黑也不矫情,一拍大腿,“好,我跟你走。”

也没什么东西可带:拿了几块肉干、几件兽皮缝的皮袄,扎个简单的包袱,和弓一起背在身上,跨上腰刀,孛端察儿蒙合黑兄弟一起走出帐篷。

门口的老马,预感到要远行了,打了个响鼻。孛端察儿蒙合黑轻轻抚摸着马鬃,暗暗想到:“老伙计,陪我这么多年,该休息、休息了,这次回部落,你就在那里退休吧!”老马感受到主人的惆怅,尥着前蹄,眼中含着点点星光。

孛端察儿蒙合黑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看生活两年的帐篷,这一走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吹个口哨,跟在不古讷台白马后面,一前一后踏上了回家之路,“吧嗒”飞在半空中紧紧地跟着他们。

那匹马太老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没体力了,边走边喘粗气,最后干脆站着不动,大家只好停下来歇息。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后多花了2天时间才回到乞颜部落。

看着熟悉的营地,听见熟悉的声音,孛端察儿蒙合黑双眼不自觉的潮湿了,当年负气离开,思乡之情却从未减弱。

牵着马,走进部落营地,里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很是繁盛。看见回归的孛端察儿蒙合黑,大家明显一愣,议论纷纷,却无人与孛端察儿蒙合黑主动打招呼。

不古讷台抿着嘴,一声不吭,直接将孛端察儿蒙合黑带到了别勒古讷台的居所。

在别勒古讷台帐篷外,不古讷台高声喊到:“哥哥我把孛端察儿蒙合黑带回来了。”说完,不等答复,一挑帘子,带着孛端察儿蒙合黑走进了帐篷。

别勒古讷台正闲坐在毡子上和妻子聊天,两个孩子都在身边玩耍。一眼看见了跟在不古讷台身后的孛端察儿蒙合黑,猛地站起来,几步跨到孛端察儿蒙合黑身前,一把抱住了他,嘴里不停地嘘寒问暖:“兄弟,怎么走了这么久,想煞哥哥了,有没有遇到困难?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没想到别勒古讷台会对自已这么热情,孛端察儿蒙合黑鼻子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反手也抱紧自已的大哥,或许是力道太大,孛端察儿蒙合黑明显感到别勒古讷台的身体一僵,接着轻轻推开了孛端察儿蒙合黑,还自我解嘲到:“两个大男人,怎么能像娘们一样搂搂抱抱,来,让哥哥看看,我的幺弟,这段时间长高了没有。”

孛端察儿蒙合黑透过婆娑的泪眼,似乎看到一丝不耐在别勒古讷台的眼底一闪而过。

“我的疑心什么时候这么重了。”孛端察儿蒙合黑暗暗自责着。别勒古讷台并不知道孛端察儿蒙合黑的想法,一边上下打量着孛端察儿蒙合黑,一边自言自语到:“幺弟身量长开了,人高了,也壮了,哎!还是这么顽皮,皮袄缝的都不对称,这里、这里还有洞。”

孛端察儿蒙合黑脸一红,略带羞涩的说:“身边一直没女人,衣服都是自已浆洗、缝补的,手艺难免糙点,叫哥哥见笑了。”

“不碍事、不碍事,改天叫你嫂子帮着打理、打理。孛端察儿蒙合黑真是大了,想女人了,改天我来张罗一个。”

“大哥,不,不用。”孛端察儿蒙合黑脸刷的红了,头垂了下来。

“大老爷们的,还不好意思了。”

这时,外面传来“吧嗒”的啸声,门帘一挑,不忽合塔吉径直走进别勒古讷台的帐篷。他也不睬别勒古讷台,只一脸惊喜地望着孛端察儿蒙合黑,“好兄弟,终于回来了,走的时候也不打招呼,把我和不合禿撒勒只都急坏了,几次出去找,都没找到你。行啊兄弟,混得不错,身体越发壮实了,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想家了吗?”

“二兄不古讷台找我,带我回来的。”孛端察儿蒙合黑如实回答。“二兄幸苦,这个傻弟弟劳你费心,我和不合禿撒勒只都感谢你。”边说,边走近不古讷台,微微弯腰,唱了个肥诺。

不古讷台看了看不忽合塔吉,也不说话,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