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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孛端察儿蒙合黑12

光阴似箭,孛端察儿蒙合黑离开孛儿只斤.乞颜部落快两年了。

不忽合塔吉、不合禿撒勒只和别勒古讷台、不古讷台的心始终没有走到一起。为争夺部落领导权,他们分成两个阵营,拉帮结派、明争暗斗,搞的部落里鸡飞狗跳。

一开始,别勒古讷台兄弟,由于年龄大,在部落里待的时间更长,收获的人脉更丰富,部落里支持他们的人也更多。

但随着时间推移,别勒古讷台兄弟作为部落领导人的缺陷越来越明显:

一缺乏领导智慧。几次事关部落命运的重大决策,或是犹豫不决,错过机缘;或是主观臆断,决策失误;而且他们也不善于调停部落内部的纷争,导致部落里矛盾重重、人心浮动;

二气量狭小。对于既是兄弟又有竞争关系的不忽合塔吉兄弟,无节操的打压,找茬、挑衅,对待他们的建议,不分场合、不顾内容,不管是否有利于部落的发展一概否决。

长此以往,部落里的人包括德高望重的长老都对他们越发不满,甚至发展到侧目而视的地步。失去人心的别勒古讷台兄弟,你们的统治在部落里还能维持多久?

反观不忽合塔吉,为人勇敢。猝然遇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与人相处彬彬有礼。遇到部落里年纪比他们长的,主动打招呼;

慷慨仗义,能急人所难。几次用私产接济部落里的贫困户;

口才了得,思维缜密。在部落大会上,侃侃而谈,不管提建议,还是拿方案,都言之有物,即行之有效又能照顾到部落里大多数人的利益诉求。

长此以往,部众的感情天平越来越向不忽合塔吉兄弟倾斜。

不忽合塔吉兄弟在部落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相应的别勒古讷台兄弟在部落里的威望则一落千丈。

不忽合塔吉情商也高,公众场合对别勒古讷台兄弟一直尊敬有加:早请示、晚汇报,兄长前、兄长后,成功的在部落里塑造了乖弟弟的人设。

私下里,他对别勒古讷台兄弟则是爱答不理,对于别勒古讷台兄弟的决策阳奉阴违,甚至背后下套子、使绊子,就希望别勒古讷台兄弟出丑。他还利用别勒古讷台粗疏、小气的性格,在与别勒古讷台私处时,经常旁若无人的大笑,通过不停反诘别勒古讷台的决策,来激怒别勒古讷台,刺激他在部众面前失仪。

看着不忽合塔吉嚣张的笑脸、指手画脚、意气奋发做作的样子,对自已这个兄长则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甚至把自已当作下属呼来喝去。别勒古讷台恨得牙根痒痒,几次都有拿刀剁了这小子的冲动,幸好被不古讷台及时制止。

每当此时,不古讷台就会在别勒古讷台耳边低语:“不要忘了阿玛的嘱托,不要忘了五箭训子,兄弟阋墙只会给外人钻了空子。”

这天,别勒古讷台和不古讷台躲在帐篷里喝闷酒。他们失势了,众星捧月,一呼百应的场面消失了,阿谀他们的部众,都换了门庭。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唉声叹气。突然,不古讷台一拍大腿:“有了,怎么把他忘了?”“谁?”“幺弟——孛端察儿蒙合黑,阿妈临死前最牵挂的是他,不如把他找回来!”

“找这个呆子回来有什么用?”别勒古讷台没好气地说。

不古讷台笑着摆摆手:“我们现在把孛端察儿蒙合黑喊回来,可以取得以下几点优势:

一遵循了阿妈的遗愿,占了个孝字;

二扩充了我们的实力,兄弟人数对比变成3:2;孛端察儿蒙合黑又是我们的幺弟,我们部落的传统是幺子守灶,部落的人心必然向我们倾斜,占了个智字;

三警醒了部众,不忽合塔吉连同胞——孛端察儿蒙合黑都容不下,他先前的济贫扶弱就成了沽名钓誉、假仁假义,而我们与孛端察儿蒙合黑虽然不同父,却能主动找他回来,还照顾他,占了个仁字。

有了这3条大义,长生天必然会保佑我们,夺回部落的领导权;再加上他是个呆子,又不懂人情事故,也容易被控制。”

别勒古讷台一听,两眼放光,“平时觉得你是个闷葫芦,关键时刻,还是你靠谱,应了老人常说的‘打虎亲兄弟。’把孛端察儿蒙合黑接回来吧,叫他做我们的箭吧!”

说着语气突然一顿,眼中寒光一闪,颇为为难地说到:“可是,谁去接,合适呢?族中事务琐碎,我走不开啊!其他人未必会尽力,用他们我也不放心;而且以你我现在的处境,未必会有人听从我们的安排。”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不古讷台。

不古讷台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知道这次话太多了,所谓:言多必失。别勒古讷台一定怀疑自已以前 “扮猪吃象”,其实对部落的权力一直有觊觎。于是赶快站起来表忠心。“我去吧,一则他是我弟弟,我责无旁贷;二则是我提议的,我一定会尽心的!”

“真难伺候,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从别勒古讷台帐篷里出来,不古讷台轻骂道。

“到哪里去找呢?”不古讷台暗中合计着:孛端察儿蒙合黑是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家出走的,部落里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人可以暂时不吃饭,但片刻离不开水,这方圆几百公里,只有依靠斡难河,才有稳定的水源。他定居的地方,肯定离河不远。

另一方面,他只有一人一马,只要不是傻透了,是不会去下游的。

虽然相对上游来说,下游的自然条件是优良些,但也因此部落聚集,人员鱼龙混杂,利益错综交织,纷争扰扰,内卷激烈。要知道,这天地间最难测、最可怕的就是人的贪心。像孛端察儿蒙合黑这种单身流浪汉,到了这种环境,轻则被抢,重则被捕为奴,甚至被杀。

就算长生天保佑,上述情况都没有发生,以孛端察儿蒙合黑的捕猎水平,也很难在猎手聚集的斡难河下游抢得猎物,谋得一席之地。除非他相信会得到好心人的资助,这倒有可能会去下游,果真如此,孛端察儿蒙合黑就不能单单用傻来形容,他绝对是草原上的“绝世孤品”了。

想到这里,不古讷台被自已的想法逗乐了。草原上的部落都过的苦哈哈的,自饱尚难,怎会接济他人,有这种想法并去实践的人,估计腐烂的只剩骸骨了。不过真若如此也好,我还省事了。

因此没必要去下游,只需到上游碰碰运气,能找到孛端察儿蒙合黑固然好,找不到,我也算是尽力了,那时别勒古讷台也没有理由指摘我。计议已定,不古讷台准备了些行李和食物,跨上弓箭,骑匹白马,摸着黑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