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餐厅昨天来过但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看餐厅的光线比走廊要好上很多，还没坐下就闻到了一股小米粥的味道。
长方形的桌子周围放了六把椅子，但仔细观察每个桌子都没有坐满，好像特意安排又好像是大家的心照不宣。
我正抬脚准备走到还没有人坐的桌子时，衣摆被人给拽住了，回头发现是徐穗，我没看到徐穗的脸，因为徐穗正转头和身后的护士说：“赵姐姐我今天一定会好好吃饭的。”
被徐穗称为赵姐姐的护士看了看我们：“行吧，快去找位置坐下吧，记得好好吃饭，吃完去领药。”
果然今天吃的是小米粥和包子，徐穗坐在我旁边，我们这张桌子还坐了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大概可以这么称呼她吧，虽然都是穿着病号服但是她穿起来好像格外的不一样，她的前面放开俩个餐盘。
她转过头对徐穗笑了笑，徐穗回了一个。
我看着她们的发呆，一时忘了回过神。
当徐穗轻轻扯我衣袖时，我这才发现刚刚自己行为有多不礼貌，但这也没什么好不正常的，在这里不就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吗？
徐穗坐着的时候好像会不自觉的把自己蜷缩起来，和我说话时也没有把背挺起来还是佝偻着只是把头转了过来。
“嗯?”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没问也不知道问什么只是就这么愣了一会。
我想徐穗是不是不想吃饭，或者说徐穗是不是忘记怎么用筷子了吗？
我猜我想的太离谱了。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徐穗说话了：“记洛一会我们一起去领药吧。”
果然是我想的太离谱了。
我没有立马回答徐穗好不好，而是转头看了徐穗一下就这么一瞬我们刚好对上视线，徐穗的眼睛不是很有神，但从我这个视角看徐穗的下睫毛很长，导致灯光照下来分不清她眼下是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是黑眼圈。
但不等第二秒徐穗就主动移开了视线，轻扯着我袖子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感觉她的身体在缩水越缩越小。
“好。”
我总是如此莫名其妙，不着头脑。
徐穗抬头我们的视线又对上了，但这次是我先移开了视线。
这顿饭是我吃过的最长时间的饭，我感觉我有病吃个饭到处乱瞟。
不仅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还有邻桌一个青年在絮絮叨叨。
徐穗吃饭很慢，她总是拿勺子在碗里搅拌，是这样更美味吗，我不知道也不会感同身受，但她让我想起了一个电脑里的小游戏一个女巫一个锅熬制药丸，然后搅拌的小游戏。
等我们吃完就餐厅己经没什么人了，大家应该都去领药去了，我和徐穗并肩走在一起。
在领药的地方还有两个人，我让徐穗排在自己前面，徐穗前面还有一个身量很高的病友导致我们仨呈现一个凹字形。
前面那人把领的药一口吃了以后，护士叫他张口嘴检查一下，他乖乖张嘴配合:“啊—钱护士你看我嘴里上下左右都没有。”他张着嘴含糊不清的说着。
被他称为钱护士的护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右手。”
“哈哈。”他打着哈哈把手伸出来，钱护士又递给他一杯水。
等看着他重新咽下检查了一遍才放他走，他走后就到徐穗了，她仿佛肢体性记忆一般吃的行云流水。
就这么到自己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排队的场合每当快要到我的时候就开始紧张，仿佛自己是哪个要上战场的士兵，马上要慷慨赴死一般。
在吃药的全过程中我的眼神都是涣散的，这种状态不是发呆也不是解离。
只是模糊了视线，这种情况我一般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会用到，别人都以为我是胆子大看恐怖片都不带眨眼的，其实只是我看见的仿佛都打了马赛克。
不过当我的余光看到徐穗在旁边看着我吃药。
等我吃完药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徐穗冲我笑，这个笑是一个安慰性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