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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桃溪鬼戏

春日桃溪的水浸着铁锈味,周妙音蹲在青石板埠头浣纱时,指尖刚触到水面,便见三具女尸顺流漂来。她们的素裙浸满水锈,胸口处的残莲绣纹己被鱼虾啃食大半,偏偏花心位置的针脚格外清晰——正是她腕间并蒂莲胎记的半幅模样。

场景1:水鬼初现·妖相乍惊

青骢马的嘶鸣惊破晨雾,骑在马上的少年扬鞭策水,马蹄碾碎女尸面容时溅起的血点,正巧落在妙音手中的罗裙上。她惊惶抬头,见那血点在素白布料上晕染,竟显形出一个歪斜的“沈”字,笔画间还缠着几丝水草,像极了黄泉里的引魂藤。

“小姐受惊了。”少年甩镫下马,腰间玉连环相撞发出清响。妙音触到他递来的玉佩时,指尖突然刺痛——那是块半截的羊脂玉,断口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正面浅刻“沈”字,背面却阴刻着扭曲的“替死”二字。

“此乃先姊遗物。”少年微笑时,眼瞳深处闪过妖异的金芒,右颊朱砂痣形如断刀,与楔子中妖妪手背上的印记分毫不差。妙音刚要推辞,指尖突然掠过玉佩内侧,摸到极浅的刻痕——“周妙音 咸安十五年”,正是她及笄之年的生辰八字。

接触玉佩的刹那,幻象如刀劈来:桃溪底,少年正用同款玉佩划开女尸咽喉,血珠溅在残莲绣纹上,每滴都凝成“沈”字。妙音猛然抽手,玉佩“当啷”坠入水中,荡开的涟漪里,三具女尸的腕间突然浮出玉连环,环上刻着的,正是她眼熟的“生同棺椁”。

场景2:夜啼鬼戏·血绣自显

是夜,妙音的窗棂被夜风撞得哐当响,抬头便见竹竿挑着盏人骨灯,灯油呈青灰色,顺着灯面“桃溪水鬼笑”的血书往下淌,在地面聚成三朵残莲图案。她攥紧被角,忽觉帕角发烫,月光下,绣着双鸳的帕子竟在自行走线,鸳喙正啄向鸯颈,红线分明是亡母的白发。

“娘……”妙音低唤出声,指尖抚过帕角,发现“黄泉同穴”西字下,不知何时多了行极小的逆绣——“沈长卿 咸安十年”,正是楔子中妖妪长子的名讳。更漏响过五更,她鼓起勇气掷帕入溪,却见群鱼争食时,水面浮出血字:“沈府冤魂 三载三祭”,尾缀三枚玉连环,环环相扣如绞索。

次日晌午,妙音攥着浸透河水的帕子站在沈府门前,门庭冷落,唯有庭中三棵枯梨树在风中吱呀作响,枝桠间隐约挂着白色布条,像是未烧尽的纸钱。沈砚冰从二门转出,袖摆沾着几点青灰——正是昨夜人骨灯的灯油。

场景3:西阁迷局·玉连环现

“春日天凉,快些进来。”砚冰引她至西阁,铜炉中焚着的香混着沉水味,细闻却有股子腐肉气息。妙音刚跨过门槛,青烟突然化作锁链缠住她脚踝,低头见砖缝里嵌着半片人指甲,甲面刻着“替死”二字,与楔子中砚冰披风上的绣纹一模一样。

“此玉连环,是开棺取自我姊棺中。”砚冰打开檀木匣,环上“生同棺椁”西字渗着黑血,凑近可见刻痕间卡着几丝头发。妙音指尖微颤,想起幻象中女尸被割喉的场景,忽然瞥见匣底刻着三行小字:“李青鸾 咸安十三年”“张婉如 咸安十西年”“周妙音 咸安十五年”,墨迹未干处,沾着三缕不同颜色的断发。

“待我及冠,”砚冰的指尖划过她鬓角,妙音闻到他袖口沉水香里混着桃溪的腐叶味,“便以你的发为绳,系入沈家祖坟——这是母亲临终前的遗愿。” 他说话时,妙音清楚看见他眼底的金芒又盛了几分,而她腕间胎记,此刻正发烫如灼。

西阁外,枯梨树突然发出裂响,一根枯枝砸在窗纸上,映出的影子竟似绞刑架。妙音猛地转头,见砚冰腰间玉佩红绳己换成了人发编织的线,线尾缀着的细小指骨,正是楔子中妖妪荷包上的坠饰。她忽然想起亡母临终前塞给她的银剪,此刻正藏在袖中,刃口刻着的“周绣娘”三字,在西阁阴暗中泛着微光。

“砚冰,你先姊……”妙音刚开口,便被砚冰按住肩膀,他指尖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她锁骨:“莫要提这些,你只需记住——” 他凑近,鼻尖几乎触到她额角,“若我遭遇不测,持此荷包投桃溪井,我必在井底相迎。”

妙音望着他颊间朱砂痣,突然想起昨夜帕上逆绣的“沈长卿”——那是妖妪长子的名字,却为何会出现在沈家玉连环的匣底?她袖中银剪突然发烫,刃面映出砚冰背后的阴影,竟与桃溪女尸身上的残莲绣纹重合。而窗外,枯梨树的影子正缓缓爬向西阁砖缝,与她脚踝的青烟锁链连成一体,像极了黄泉路上的引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