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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朱雀桥·纸鸢误

金陵三月的细雨裹着胭脂巷的脂粉气,将朱雀桥的青石板洇成墨色缎面。陈墨缜的松烟墨色氅衣拂过青骢马的鞍鞯,鞍鞯上绣着半朵折枝莲——针脚疏朗处暗藏缠枝纹,正是陈家私铸坊的暗记。他左手攥着纸鸢线轴,鸢面绘着的红豆图被雨水洇开,红得像刑部卷宗里那方“倭人通敌帕”的印记。

场景1:桥畔初逢·绣纹暗战

桥栏边斜倚着个素衣女子,鬓间银簪的流苏随步摇轻晃,坠着三颗的红豆,恰与鸢面图案分毫不差。陈墨缜指尖微动,纸鸢线在雨中绷首如弦,那只绘着红豆的纸鸢突然歪向桥心,翻坠入水时拖出长长的墨痕,像极了卷宗里沈素心的名字被朱砂圈红的模样。

“姑娘的纸鸢。”他翻身下马,青骢马的嘶鸣混着细雨,袖中早己备好的旧帕(绣着陈家缠枝纹)随衣摆扬起,恰好盖住女子腕间滑落的素心帕。指尖相触的刹那,他嗅到帕角若有若无的沉水香——那是沈家女眷独有的香方,却混着一丝铁锈味,像极了刑房里血沁经年的账册。

女子垂首理鬓,银簪流苏轻扫过他手背:“劳公子拾捡。” 声线如浸了春雨,却在抬头时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她看见他鞍鞯上的折枝莲绣纹,针脚走向与沈家“清白传家”的纹样分毫不差,却在莲心处多了道缠枝纹,那是陈家私铸的标记。

场景2:帕子调换·阴谋初显

陈墨缜垂眸,袖中伪造的通关文牒蹭过她掌心:“姑娘帕子,可是与令尊私通倭人时所绣?” 这话出口时,他注意到她腕间丝绦上的红豆坠子红得异常,像被人用鲜血浸了千遍——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沈夫人临终前,用自己的血染红的三颗红豆,每颗都封着陈家私铸铜钱的模印。

女子骇然后退半步,素心帕从掌心滑落,露出帕角绣着的“素心”二字——用的是沈家独有的抢鳞绣,针脚密如河工案宗里的账目数字。“家父蒙冤——” 话未说完,巷口传来皂隶的铜锣声,十二道黑影持械奔来,靴底溅起的泥点在她素裙上绽开,像极了陈府私牢里的砖纹。

趁乱之际,陈墨缜将通关文牒塞入她掌心,指尖划过她左腕内侧——那里本该有颗朱砂痣,是刑部卷宗里明明白白记着的“沈氏女标记”,此刻却平滑如镜,只余一道浅红印子,像被人用药膏反复擦拭过的痕迹。纸鸢在水中漂远,尾端暗纹在水面显形一个“陈”字,随波碎成点点墨斑,恰似他此刻紊乱的心跳。

场景3:暗语流转·红豆藏密

素心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青骢马的鞍鞯在雨幕中只剩半朵折枝莲的轮廓。她抚过掌心的通关文牒,纸角处的火漆印正是陈府私铸坊的标记,而帕角的凸起纹路让她指尖微颤——那是母亲用断指血绣的模印,三粒红豆下藏着三个小字:“陈长史”。

细雨渐密,她忽然想起昨夜母亲托梦,鬓间银簪断成两截,红豆坠子滚向朱雀桥方向。“素心,看见红豆坠子红过鲜血,便将帕角模印按在仇人掌心。” 母亲的声音混着更漏声,此刻在耳边响起,与眼前男子掌心的温度重叠。

桥下水声潺潺,漂走的纸鸢突然被漩涡卷没,露出鸢面底层的墨字——“沈素心,年十八,左腕朱砂痣”。素心攥紧帕角,红豆坠子硌得掌心发疼,她知道,从纸鸢落水的那一刻起,沈家的折枝莲与陈家的缠枝纹,便在这朱雀桥的细雨里,织成了一张再也解不开的网。

暮色漫过桥头时,陈墨缜勒马回望,见素衣女子仍立在桥栏边,银簪流苏随晚风轻晃,三颗红豆在暮色中红得滴血。他摸向袖中换得的素心帕,帕角“素心”二字下,隐约有凸起的纹路——那是他在刑部卷宗里见过的,沈家通敌帕的暗记。

青骢马忽然扬蹄嘶鸣,惊飞了桥边栖着的寒鸦。陈墨缜低头,看见自己掌心染着一点红——是素心帕上的红豆色,像极了舅父临终时,滴在他袖口的那滴血。细雨落在他鞍鞯的折枝莲上,将半朵白莲渐渐染成血色,而他不知道的是,素衣女子此刻正将伪造的通关文牒折成纸船,放入河中,纸船底用密蜡写着西个字:“陈府私铸”。

朱雀桥的灯火次第亮起时,素心转身走向巷口,腕间丝绦上的红豆坠子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她知道,这场始于纸鸢的偶遇,终将在某个暴雨夜,化作陈家私牢里的墨香,与沈家祠堂前的红豆,在血色中开出并蒂莲——只是这莲花的根须,早己在金陵的泥土里,缠成了死结。